滿屋子的鬼魂讓練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怎麼突然就湧進房間了呢?自己在這病房裏住了這麼久為什麼他們現在才出現,而且一出現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的一起來。練僻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什麼斷胳膊斷腿的、缺鼻子斜眼的、歪瓜裂棗的都有,一個個表情就好像自己八輩祖宗欠他們錢沒還似的。
隨著鬼魂莫名的越來越多,病房裏的電器開始出現異常。先是電視畫麵間歇性的雪花,然後便是整個房間醫療係統的跳躍性故障。最終,所有電器全部癱瘓……
約莫過了一分鍾,幾個護士從外麵跑了進來,瞬間衝散了擁擠的鬼群。這讓練僻不禁猜測現實中的人是否可以和鬼在同一位置重疊,比如一個活人坐在街角的一張椅子上,那麼一個鬼魂也可以在同一位置坐下,且兩人互不幹涉。可能鬼畢竟怕人吧,所以當突然有活人衝進房間的時候他們還是本能的散去了。練僻細細的揣摩著……
鬼群散去後沒幾秒鍾,病房裏的電器又恢複了正常。幾個護士反複檢查也沒有發現任何電器上的毛病。之後的一陣子一直到出院,練僻的房間中總會有3~5隻數量不等的鬼魂在那裏出現或者消失。起初就像剛看到白依那樣很不習慣,後來他也漸漸開始著手觀察他們。
那些鬼魂和白依不盡相同,至少從練僻的眼中看去這第一個區別就是,他們是灰色的,死氣沉沉。白依雖然外形恐怖,但自己卻能分辨出她身上每一個部位的顏色。白就是白,血肉模糊就是血肉模糊,不像那些鬼魂,渾身通灰。第二個區別,也是練僻最想不通的,就是白依似乎有自我意識。即便她從來沒有開口說話,但是她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從練僻剛醒來那會兒到命懸一線的拯救無不反應出這點。但那些灰色的鬼魂卻沒有這種感覺,好似缺乏“靈性”,具體的情況他也說不好,總之那些就是單純的鬼魂,而白依卻是特殊的存在。
幾個月後,練僻終於可以離開那個折磨人的醫院,接下來他將要做的就是按照身份證件上的地址找到住處,因為在那裏也許會知道自己過去的一切。
如今的練僻能看見兩個世界的正像,同樣一條街,上麵走著人和鬼,彩色的人,灰色的鬼。人和鬼幾乎一樣多,世界應該是這樣的嗎?他不知道,但他發現一點,自己這張其貌不揚的臉似乎挺能吸引鬼的注意力,回頭率相當高!!!為什麼呢?太多的疑問,隻能留在今後慢慢的解答。
好不容易七轉八彎的找到了身份證件上的住址,而呈現在練僻麵前的卻是一片廢墟。從廢墟的規模上看,這原先可能是間倉庫什麼的。自己住倉庫裏?練僻走上前,從滿地的狼藉中看到些許零落的生活用品。他雖然不是什麼警探,但生活常識多少還是有的;雖然失憶,卻還不是白癡。整片殘垣斷壁之上沒有一點燒灼的痕跡,散落的生活用品沒有一件是完整的。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有人把整幢建築扔進了絞碎機裏一樣。
練僻盲目的在廢墟之中找著,希望能找到一星半點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偶然間,在一堆殘破的木質桌椅中,他發現了一張早已被打碎了的照片。上麵隻能依稀看見兩個人,一個是自己,還有一個男人卻不認識。或許,隻是不記得罷了。
“白依。”聽到練僻的呼喚,白依慢慢的出現在他的身邊,“你認識這個人嗎?”
白依沒有回答。
“好吧,那如果你想到什麼,或者想說什麼,到時你再通過其他的方式告訴我吧。”;練僻收起那張殘破的照片然後離開了眼前這片殘垣。很奇怪呢,那裏竟然出奇的冷清,連個鬼影都沒有……
之後,他清點了一下錢包,裏麵的錢足夠自己頂上十天半個月的了。下一步就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隨著天色漸漸的暗淡,練僻和白依一起在找能夠落腳的地方。練僻的意思是最好便宜一點,因為今後的路還很長,錢要省著點用。突然間,他發現一個緊急出租的通知,就貼在一根電線杆上。可以長久住,硬件設備齊全,而且折算起來比一般旅館要便宜。
“這個不錯啊。我們今天就住這兒?”
白依似乎有點猶豫,不過練僻才不管呢,先將就一晚再說。他隨即撥通了出租廣告上的電話。對方聽到自己要入住似乎很高興,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附近的十字路口和練僻見麵。
“房東先生你好。”練僻很有禮貌的打量著眼前的人。消瘦,麵黃,天很熱卻穿著一件長袖衫。
“叫我阿易就行了。”對方笑容可掬的說著,“我一會兒就帶你去看看房子。”他好像比練僻還急。
“恩,那就勞煩你帶路了。”練僻不動聲色讓阿易在前麵帶路,自己則回頭問白依,“你怎麼看?癮君子?”
白依點點頭。
不久兩人就來到了阿易所說的那間房子。房子很好,真的,日式民居,兩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