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墜落的流星一般,某個物體一頭栽在地麵揚起了大片的塵土。幸好這方圓十幾裏甚至再朝外都沒有半個人影,否則光是騷動恐怕就夠練僻等人擔心的了。
事情實在太過湊巧以至於在場的所有人瞬間都沒有任何的後續反應。慢慢的對麵灰蒙蒙的煙塵散去,顯露的是兩個扭作一團的……物體!
的確,那兩個東西乍一看隻能用物體來稱呼,可仔細辨別就能發現其中一個正是剛才逃走的爆炸鬼魂。
“哼,老天看眼啊!”克裏斯說著從懷中摸出了一把老式的左輪手槍。練僻原本以為他的武器全落在了飛機上,或者在強烈的氣流中一起被卷出了機艙外。沒想到此時克裏斯還留有一手,看來這家夥真是孤注一擲,不死不休!
“喂!你怎麼又回來啦?良心發現啊!!!!”一向行事出乎意料的練僻竟然在這個緊要關頭發聲調笑起對方來。
克裏斯和他一個躍躍欲試,一個故作鎮定,事實上兩人的心理都清楚的很:那個鬼魂絕對不會自己乖乖的回來。而一切的緣由一定和與他扭打在一起的另一個物體有關。
說那家夥是“另一個物體”實在不怎麼過分,因為在練僻的眼中對方就是一個渾身上下被一條條紅色能量流線包裹著的人形物體。一刹那還真不能定義這家夥是什麼,但自己想想卻也能猜出個大概。
隻見不遠處的紅色人形物體和爆炸鬼魂越打越激烈,站在一邊的克裏斯手中握著槍,在還沒有理清頭緒之前他和練僻兩人倒不介意對方鬼打鬼。爆炸鬼魂雖然對於爆炸很有一手,但在近身格鬥方麵卻差到不行。外加上之前和練僻作戰時已受傷不輕,所以適才兩人相鬥他雖頻頻發出爆破倒也不能將那紅色人形物體怎麼樣。
雙方毫無章法的又互拆了二十幾招,終於爆炸鬼魂還是被擒拿得住,無法動彈。那紅色人形物體倒真是個練家子,隻見他把鬼魂反扣住麵對向練僻等人。見自己被這樣製住那鬼魂如何肯依,可他屢次鼓脹著身體想以爆炸逃脫,卻都被身後的紅色物體用能量流線給抑製住。霎時兩人僵持在前方互相奈何不得。
對於突然冒出的紅色人形物體練僻和克裏斯都未揣摩出他的用意,想來隻能確定他一定也和這個爆炸鬼魂有仇,否則不會這樣發狠的和對方拚命。正在猶豫間,突然聽到從對麵的方向處傳來了一聲嘹亮的吼聲!
“還等什麼?快開槍!”對方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以至於剛聽到時練僻還沒有立刻將這個聲音和來源配對起來。
“彪,彪叔?”克裏斯在練僻的身旁猛如同被電擊了一般渾身顫抖的咕噥著。
這個人難道就是溫彪?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溫彪的鬼魂。想來克裏斯和溫彪相處的時間那麼長,對方的語音語調應該不會弄錯。況且仔細想想,當時在雙橋車站練僻並沒有發現溫彪的靈魂,他很有可能在死後依然未能放下對於這起案件的執念繼續追查著幕後的元凶。況且和爆炸鬼魂有這麼大的仇恨還有如此身手,如此執著的人恐怕除了溫彪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果然在看到練僻和克裏斯遲遲未有動手時,對麵的那個紅色人形物體以為對方不相信他,於是竟慢慢的將頭部的紅色能量流線除去,露出了原來溫彪的臉孔。這下克裏斯再也忍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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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自己都認為溫彪已經死了,雖然剛開始很不適應,但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克裏斯發現他還是能慢慢的平靜下來。但沒想到現在,溫彪又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算什麼?難道老天爺就真的喜歡開如此的玩笑嘛?練僻能想到的事克裏斯當然也能想到,那個站在自己前麵控製住爆炸鬼魂的紅色人形物體正是溫彪無疑。然而對方卻要自己開槍!克裏斯怎麼會不知道,如果現在開槍溫彪和爆炸鬼魂兩人疊在同一條直線上,子彈一擊即中勢必將兩人一同消滅。他當然知道溫彪的用意,也知道現在的自己不得不做這件事。可是如今的他多想再和溫彪說兩句話,開幾句玩笑,哪怕隻有短短的一點時間也好啊。
但老天爺真的允許嗎?兩人在這種場合的再次見麵無疑注定了不美好的結局,或許溫彪之前一直沒來找他,就是希望他能麵對現實。無論怎樣,克裏斯是人,溫彪卻已經變成了鬼魂,冒然的見麵隻能使雙方本來已經平靜的內心再起波瀾,徒然悲傷,空歡喜一場。
“彪……叔……”克裏斯艱難的舉起持槍的手臂,一個字一個字的喊出了對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