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揍了陳總一頓,又按照練僻的吩咐,邵敬之將昏迷著的同事一個個的抬出了房間。雖然說今次按招來到辦公室的人並不多,但隻靠自己要想把這些人抬出門再抬下樓仍頗為不易。還是先報警吧,邵敬之把同事都靠在較遠的樓道內,剛想撥打手機卻被遠處猛然發出的聲響嚇了一跳。
之前在搬動昏迷者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有這麼大的動靜?邵敬之趕忙向辦公室跑去,隻是剛接近那裏一股濃濃的灰塵從房間裏噴湧而出。他不知道此時辦公室內到底發生著什麼,但作為生物的本能,邵敬之竟然慢慢的向後退卻。他當然想知道此時房間裏的情景,可不知道怎麼著自己卻畏懼的不敢前進。潛意識中,他好像就意識到那裏所發生的一切不是自己可以應付得了的。
還是報警吧,至少這樣比自己冒然的衝進要有益的多。邵敬之轉身朝相反方向的樓道跑去,拐角處恰好遇見了聞聲趕來的安保人員。原來就在邵敬之毀掉魔法陣的同時,一個類似於結界的存在也同時被打破。這結界的預先就不是為了劇烈的戰鬥而設置的,其本身更適用於一種尋常的日常生活狀態。之前辦公室內的一塊玻璃破碎就已經讓陳總驚出一身冷汗,結界即使完整也未必能掩蓋如此激烈戰鬥所產生的聲響,更別說此時早已蕩然無存了。
“怎麼回事?”幾個安保人員一看到邵敬之就奇怪的問道。整片區域的建築都隸屬於一家公司,所以對於這棟大樓的安保人員來講像邵敬之這樣在此地一幹就是十幾年的員工沒有理由不認識。故而當他們看到邵敬之出現在眼前時,都本能的詢問他發生了什麼。
“恐怖分子,恐怖分子……”邵敬之朝聲響發出的地方指去。安保人員的出現無疑讓他驚慌失措,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向對方簡單的解釋一下自己的遭遇,可由於事情太過緊急,自己又太過緊張,所以最終到了嘴邊隻擠出了“恐怖分子”這四個字。
聽到“恐怖分子”襲擊,安保人員都吃驚不小,一來不知道對方襲擊自己公司意欲何為,二來憑借眼下安保的這點實力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先救人!”邵敬之說著,將一眾安保人員帶向了先前擺放同事的走道。
“他們……”安保人員一頭霧水。
“我們都是受害者,隻不過我清醒的比他們早。”邵敬之的話不清不楚,但的確是事實無疑。眼看什麼都做不了,目下正好有人需要施救安保人員立刻協同邵敬之一起將昏迷的同事抬出了大樓。
辦公室內物體猛烈的碰撞聲越來越響,邵敬之站在樓外撥打了警局的電話。看到他報警,那些安保人員更是沒有再懷疑過他。
“喂,臨界市警察局。”
“你好,我找克裏斯。”
“請等一下……”
很簡短的報警,卻在那“請等一下”後開始了漫長的等待。邵敬之焦急的在原地轉圈,口裏不住的催促,雖然他也知道這種舉動是徒勞無益的。
邵敬之的眼光在等待中無意間掃到了那些正躺在安保間的同事,他們在受欺騙,受壓榨中渾然不知,不過話說回來不知者自然也就沒有了對事實的擔憂和憤怒。哪像現在的自己,一切都已經看得如此清楚,卻反而比眼前未清醒者更加的憤恨、迷茫、不知所措。就像魯迅先生筆下“呐喊”的意義,呐喊者所要承擔的責任和痛苦是那些仍然蒙蔽在“幻境”中的人們所無法體會到的。同樣也像《黑客帝國》中,在被解放的人的眼中對受困於矩陣的人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無知即是幸福”。
現在的邵敬之無疑就是類似於一種被“解放”了的存在,隻不過他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對於救下來的人,他們的一生恐怕也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但是對於死去的人呢?這種遲來的解救又有什麼意義。
電話那頭依然沒有傳來消息,邵敬之獨自想著,焦急和無奈漸漸又將壓在心底的怒火**了出來。他不知道這一切的罪魁要比實際看到的複雜的多,邵敬之隻知道陳總不是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
樓上辦公室的激鬥好歹停息了,光是聽聲音就能猜到裏頭惡戰之甚。邵敬之又不由得擔心起練僻的安危,回想之前自己出來的時候練僻正在查看陳總的傷勢,可轉眼戰鬥就打響了。如此看來一定是陳總突然發難,否則辦公室裏還會有誰呢?邵敬之的猜測不可謂不正確,隻是同樣的道理他離真相還太遠了。
練僻畢竟是自己找來尋求幫助的,雖然對方看上去也是老手,但邵敬之始終不知道練僻參與這件事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深。他隻當對方不過是賞金獵人,而眼下激戰如此邵敬之又不免愧疚,不知道裏麵的人是傷是死,不論怎樣要是自己當初沒有找到他或許對方也不用趟這趟渾水。當然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邵敬之的想法是多餘的,即使沒有他練僻的渾水也已經趟到連他自己都出不來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