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到練僻所處的戰場。
“她為什麼會沒事?”提出這個疑問的人驚恐而且不可想象。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玻璃幕牆”天地七亂立刻意識到這是誰在搞鬼。先前在戴維的房間中他們就已經領教了伊娃的“英靈之力”,雖然不具備多強的攻擊性,可是卻似乎擁有一些奇異的特別功效。就比如那依附在鎖鏈上能夠使任何人都內心平靜的淡黃色力量,以及現在那不知名的擺脫“懶惰”束縛的能力。對於派拉利塞斯·凱歐斯而言,今天之前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誰能擺脫自己“懶惰”的詛咒。這是他的一個標誌性能力,將懶惰發揮到極致。隻要派拉利塞斯願意他可以讓任何所接觸的東西“懶惰”。內力也好,魔法也好;器官也好,分子也好……總之種種的一切他都能使其“懶惰”。對於派拉利塞斯而言,“懶惰”代表著停止,代表著癱瘓,最終則代表著混亂和死亡。
假使練僻在沒有伊娃的救助下他很有可能會因為內力的無法使用而導致傷病複發,不過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要數傷病複發的同時還伴隨著器官的衰竭以及肌肉組織的癱瘓和分解。懶惰,往往能夠深入人的骨髓,所以用它作為武器,破壞起來也是最徹底的。
金黃色的玻璃幕牆不可能擋住天地七亂多長時間,這點伊娃的心中最清楚不過了。對於“英靈”這種能力的使用伊娃還始終停留在較為初級的階段,眼下這玻璃幕牆的防禦已經是自己所能使用的最強招式了。雖然能夠提供大範圍的保護並且還能對敵人的視線進行阻礙,可是如此巨大的體積也使得此招並不適用於任何地方。
“你帶著戴維走!”在對伊娃表示了感謝之後練僻鄭重的說道。
“我可以留下來幫你。”
“你留下來隻有送死,我們誰都走不了。”
“但……”伊娃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回頭想想練僻的話也不無道理。同樣是和天地七亂對抗,眼前的這個男人比自己實在強上太多了,連他都沒有把握,自己若是一意孤行恐怕會給其帶來不小的困擾吧。
雖然伊娃沒有能力獨自對抗天地七亂,但眼下這種情形,即使合二人之力也絕不可能戰勝這些強大的敵人,能走一個是一個,這已經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
沉默了一會兒,伊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不要死!”伊娃說了句和白依意義相同的話,隻不過從某些角度上來說她們兩人所要表達的感情並不相同。
“盡量吧。”雖然練僻和伊娃是初次見麵,不過彼此間的印象還不錯。下意識的練僻已經認可了對方並沒有什麼歹心,故而對於伊娃的關照練僻也很是感激。
“喀嚓”一聲清脆的裂響,金黃色的幕牆已經被打出了一塊巨大蛛網形的裂痕。
“快!朝反方向跑。”練僻伸手向大火熊熊的旅館方向指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伊娃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把練僻這樣獨自留下來真的好嗎?想到這裏伊娃不禁覺得難以置信,一直以來都是任務至上的自己,怎麼能夠對於其產生特別的感情,可事實上練僻對於朋友間的感情,對於白依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依戀,以及麵對死亡的頑強,都再度讓伊娃開始審視自己過去種種的生活經曆。從前那樣的認知到底對嗎?
形勢容不得她多想,伊娃扶起戴維就往旅館裏跑去。也就是在此後不久,玻璃幕牆的崩潰聲在他們的身後“慘痛”般的傳來。
早在練僻將內力傳入到戴維的體內後,他就已經對周圍的一切恢複了清醒的認識。隻可惜早已是遍體鱗傷的他已經完全無力再參與任何形式的戰鬥。老實說,戴維很想幫練僻一把,可是一來傷勢本就嚴重,二來就算自己完好無損,在如此的情形下真能幫得上忙嗎?倒在地上的戴維目睹了白依的消失和練僻的受挫,自從兩人相識以來,對方就給自己一種強大、親和、滿不在乎的印象。可是這種印象已經逐漸在戴維的眼前越離越遠。練僻實在是個內心火熱之人,看著他為自己,為白依能夠拚盡到如此地步,當下的戴維真後悔把他牽扯進來。畢竟一個人死,總好過拉一夥朋友來陪葬。可是拉都拉進來了,現在後悔也為時已晚。看著眼前的戰鬥練僻幾乎是被壓製著打,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支撐不住。很難想象那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戴維懊悔、憤怒、疑惑……
眼前的一切固然是險象環生,可戴維也不是個蠢人,從剛才的種種看來與練僻敵對的這六個人似乎與此次事件有著莫大的關係,可是原因呢?戴維百思不得其解,在無意的側目中他瞧見了那些之前被練僻和白依擊倒的普通人,他們恐懼、憤怒、精神失常且伴有局域性膿皰。等等,戴維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看了看那些人,又想了想自己。難道各人所遭遇到的一切都是相同的嗎?不,不會的。自己雖然身上也感染過膿皰,但那是在對抗強尼時留下的,相比他們戴維堅信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他越想越不安,內心的想法和現實的衝撞正在一點點的在他的眼前出現分曉。好幾次戴維都想再度衝進燃燒著的旅館中去證明自己的想法,隻可惜目前的局勢不允許他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