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整個空間的震動,場地中央赫然出現了一個和白依一模一樣的鬼魂。說她“一樣”是因為練僻很確定白依已經不在了,他可不覺得陳敏兒有什麼能力或者有什麼目的會把真正的白依帶到自己的身邊。故而無論怎麼想,這個白依肯定是假的。
“無論怎樣我們都死定了。等會兒我看情況試著去拖延時間,你趁機逃吧。”練僻十分勉強的說道。
“拖延時間?你這樣子還怎麼拖延,你現在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唐馨的質問並不完全充分,可這卻表明了她對於朋友的關心。況且在這個世界裏,又能逃到哪兒去呢?
“不要再做掙紮了,你們兩個都有屬於自己不同的死去方式。”陳敏兒說著一指練僻,“你和你的鬼魂朋友曾近壞了我的好事,以至於現在我不得不過著這種非人的生活。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遇上你我也不會擁有如此奇遇,所以功過相抵我最終決定讓你的鬼魂朋友來殺死你。”
“殺死我?你難道想用這種障眼法讓我在失去戰友的痛苦中愧疚而死嗎?告訴你,這招對於凡夫俗子或許有用,可對於我,哼,你還是省省吧。”練僻譏諷的笑道。
“障眼法?”陳敏兒忽然單手一揮,場地中央的白依頃刻間將原本互相攙扶的練僻和唐馨撞的癱倒在地上,“你現在覺得我是在跟你玩心理遊戲嗎?”就在陳敏兒說話間,那個白依隔空掐住練僻的脖子並將其吊在半空。
眼看如此下來練僻多半會被吊死,唐馨想也不想快速朝白依衝去。隻是白依是鬼魂,作為實體的人又怎麼能傷害得了鬼魂呢?即便是在虛擬的思維世界中,這個定律依舊沒有改變。
“我用你的記憶製造了這個,怎麼說呢,假的‘白依’。她是叫這個名字對吧?”陳敏兒看到練僻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很是樂在其中。
“你……給我……閉嘴……”光從練僻的吐字就能看出他現在是有多難受了。
“這個白依擁有你記憶中的一切能力,所以哪怕真的在現實生活中你都未必會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是現在!而且,你也知道為了增加遊戲的娛樂性,我會另外增加一些規定,比如你不會這麼容易死,亦或者痛苦加倍……”
“你這個瘋女人,我勸你還是早點殺了我。否則早晚會玩出事情的。”不知道是因為陳敏兒的精神有了鬆懈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練僻漸漸覺得白依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似乎有點鬆動。故而,他能說出一句較完整的話出來。
“好。”陳敏兒這個“好”字剛剛說完,隻聽得“哢嚓”一聲練僻的脖子折斷了。
“不!”唐馨大叫著朝陳敏兒衝去,卻被其輕易的定在了原地。
“小美人,我喜歡你這種無能為力的表情。”陳敏兒走到唐馨的身邊輕輕用手撫摸著她的臉蛋,“下一步我還想看看你內心會有些什麼女兒家的心思。”說到這裏,陳敏兒慢慢將手指劃向唐馨的心房。
唐馨的眼神轉瞬間從恐懼到憤怒,再到悲傷,而這悲傷是出自對於躺在地上的練僻而發出的。陳敏兒自然能看到她的心思,就在一聲如同惡夢初醒的驚叫聲中,練僻又再度複活了過來。他驚恐的摸著自己折斷的脖子,此時已經完好無損了。可是那種疼痛,那種恐懼卻如同深深的烙印,在心中揮之不去。現在的練僻腦海中隻有一個場景,一個所有人都十分熟悉的場景——“懸崖上的普羅米修斯”。陳敏兒就是要讓練僻飽受循環煎熬的痛苦,永無出頭之日。兩人之間的仇恨是否真的值得這麼做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夠邪惡,夠瘋狂的人在能自命為神時他所做的一切總是充滿著妄想、折磨以及絕望。
練僻被折磨的不是肉體,而是思想,一個人的思想到底能夠被怎樣蹂躪才至崩潰恐怕這答案是因人而已的。就在他剛剛恢複意識沒多久,白依忽然控製著兩旁的解剖床朝練僻碾去。又是一眨眼的功夫,練僻變成了一堆肉醬。
看到此種情景陳敏兒哈哈大笑,因為在下一刻肉醬又慢慢變回了一個完整的練僻。她就像那些會玩電腦,卻又喜歡惡作劇的孩子一樣。不停的將文件複製,然後刪除,然而再複製,然後再刪除……如此循環的玩弄著練僻的思想。
“這世上沒有比你更惡心的人了。”唐馨在一旁怒斥道。
陳敏兒也不和她多囉嗦什麼,隻是隨手一會兒一幕幕畫麵如同電影般出現在了唐馨的麵前。慈祥的母親,勤於工作的父親,逗比的同事,以及那個複雜的難以名狀的表白。那個傻傻笨蛋的每一次笑容,每一句話語,當初聽來是那麼的不切實際,可是現在當自己馬上就要死去時,唐馨卻希望都能夠更多的擁抱這些,擁抱那個向自己表白的人。她想說她也愛他,隻不過以前擁有著太多的顧慮。如今,自己什麼也不再害怕,她隻想活下去撲向那個深愛著她的男人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