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沒事吧?”在輕微的晃動中黑桐光一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絲光亮透過眼簾的縫隙刺激著眼球。
“醫護兵,過來檢查一下,我們立刻把他帶走。”
不知道是誰發出的命令,此時的黑桐光一已經很難辨別現實與夢境間的差異。
“他隻是受到衝擊而昏迷了。”那個所謂醫護兵的人用手電筒不停的在黑桐光一的眼前晃著。
“好,帶他走。中士,拜托你了。”那人吩咐道,或許是這群人的長官。
外麵到底怎麼了?黑桐光一隻感覺有人將其背起,隨後大步朝屋外跑去。隨著意識的漸漸恢複,他想起自己之前來到本田先生的家中,隨後卻被其偷襲了。啊,見鬼,後腦還是一陣的疼痛。
“請……請放我下來。”黑桐艱難的**道,而對方似乎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請放我下來,你頂著我的胃了。”終於黑桐光一被迫叫了出來,他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況且被人扛著真的也不好受。
“現在情況緊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在說。”背著黑桐光一的人說道。
情況緊急?通過倒著的視線,黑桐向四周看去。所有房門都是敞開的,各種家庭用品散落在樓道裏到處都是,就好像剛經曆了一場災難一樣。依稀能夠聞到的焦糊味在走廊間蔓延,不知道哪裏已經發生了火災。
“該死,你們停在這裏幹什麼!”一個聲音快速從所有人的身後傳來。黑桐聽的出這就是方才那個發號施令的人。
“咦,是你!”黑桐吃驚的看著那個人,因為是被人扛著,視線受到了一定的阻隔,所以一開始他差點沒有認出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克裏斯·阿西福特。
不知為什麼,此時的克裏斯滿臉汗水和汙漬,甚至其中還夾雜著些許鮮血。他到底怎麼了,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啊,你醒啦。”看得出來此時的克裏斯精神高度緊張,但即便如此,當看到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黑桐光一醒來時,他還是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能自己走嗎?”克裏斯問道。
“沒問題。”黑桐光一答道。
“嗯,放他下來吧,中士。”
“長官,你確定他沒事?”
“沒關係,你也要節省體力。接下來他就由我來照顧吧。”
中士慢慢將黑桐放下,這時他才真正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無疑,此時的克裏斯是一個小隊的負責人,從剛才的對話中黑桐就已經能夠察覺出來。但讓他奇怪的是,這個小隊卻並沒有給人一種正規編製的感覺,說的不好聽點,這是個徹頭徹尾的“雜牌軍”。這光是從衣服上就能看出來!警察、軍人、保安、消防隊員……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神色疲憊,可見之前他們遇到了何等恐怖的事情。
“快走,那家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醒的。”克裏斯說著。
“什麼家夥?”黑桐光一不解的問。
“就是之前襲擊你的那個……”
“本田先生!”黑桐大叫道。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但我相信現在的他一定不會是個人。”克裏斯說著將自己怎麼解救黑桐的過程簡單的敘述了一邊。與七色天堂的戰爭其實發動的遠比黑桐想象的要早,當本田在那裏啃食剩餘的七色天堂時,有些地方已經爆發了衝突。恰巧本田的襲擊被過來疏散的民警製止了,當然代價是他們的殉職。不久,混亂快速蔓延。來不及驚恐,更感覺不到一絲希望。克裏斯接到了民警殉職前的報告,而此時的他正和威廉·戴肯手下的第11小隊彙合。此時的臨界市各地猶如雨後春筍般爆發出一陣陣的危機,不得已威廉·戴肯隻能收縮防線。敵方的人數是最主要的麻煩,收縮防線有利於保存實力,固守陣地,當然“戰功”什麼的就別指望了。
第11小隊一邊疏散民眾,一邊在最後確定未受控製者的人數。這麼做一定會有漏網之魚,隻不過現在的情形已經顧及不到那麼多了。最理想的拯救地段就是在部隊聚集的線路上,這樣可能會被“順便”拯救,否則一般隻能自求多福。黑桐光一家的位置並不在這條路線上,所以克裏斯的出現並非必然的結果,說實在的其中充滿了巧合。在戰鬥中第11小隊被打散,傷亡人數眾多,非致命性武器隻能對付數量有限的敵人,在麵對如同潮湧般的衝擊時其劣勢顯而易見。好不容易有了口喘息的機會,克裏斯發現站在身邊的隻有寥寥數人。雖然都是精英,但職業的不同仍導致他們合作上的欠缺。就是因為這樣,一行人才跌跌撞撞的來到了黑桐光一的公寓,途中當然也重新收集了各方麵的“殘部”。
雖然克裏斯知道先前曾經從這裏發出過求救信號,隻是他不確定在這種時候,這種環境下是否仍有人存活。最終他們發現了黑桐光一,並同時發現了倒在地上的本田。當然克裏斯可不認識他。本田的身軀比普通人大了將近兩倍,誰都能看出這是後天引發的一定程度上的生理突變。不用說這當然是七色天堂幹的好事,在之前的戰鬥中,那些原本的民眾變得好戰而且強大,恐怕也是出於相同的原因。這讓克裏斯不由得想到了還關在魂之理想鄉的戴維·休斯頓,不知道這孩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初步檢查了一下本田的身體,上麵除了多處橡皮子彈的攻擊傷痕外,還有一處實彈傷。根據一個警察的經驗,橡皮子彈似乎並沒有對本田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傷害,這方麵隻要看位於著彈處的淤血就行了。本田身上的橡皮子彈傷痕較於常人的要小的多,也輕的多。也許他之所以還躺在地上,是因為那唯一的一處實彈槍傷。估計這是當時的警員在無可奈何之下才做出的最後措施。但這也絕不會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