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池蕭迎進屋裏,讓她在沙發上先坐坐,而我則忙著給她泡茶。她叫住我道:“你別忙了,我就找你了解一些情況,馬上就要走的。”
我說:“別呀,來了怎麼也得坐一會兒。”
她客氣道:“真的不用了,我不太喝茶的。”
我說:“不太喝茶才應該喝點兒,你放心,我泡得很淡的,這茶是山裏親戚特意給我捎來的,香味很清淡,正適合你們這些不喜歡苦味兒的女孩子喝,”我一邊洗杯子,一邊回頭和她說話,“你——哎,那什麼,那是我給張暢買的生日禮物,卻被她拿來插水仙花用了。”
真不愧是女警,到人家家裏做客也改不了喜歡觀察的職業習慣,這不,池大美女正在研究那雙水晶鞋呢。我自己心裏有鬼,見她對那鞋感興趣,立即向她解釋。
不過一解釋完,我又立刻後悔起來,什麼不好說,偏要說那鞋用來種水仙,現在花根本沒插在鞋裏麵。我昨天晚上用完後累得要死,根本沒顧上把花恢複原位。今天早上起來以後,又忙著陪張暢研究這鞋的材料,也沒記得把花擺好。那花到現在都還晾在窗台上風幹呢。
她見我說得有趣,還多看了一眼道:“你妻子可真想得出來,拿這麼好的工藝品來插水仙花,”她說著又看了看鞋子,接著便瞄到幹晾在窗台上的水仙花,奇怪道,“不對呀,這鞋怎麼是幹的?而且這些花好像也很無精打采的樣子。”
我隻好胡謅道:“是啊,剛好想換水,結果你來了,就給忘了。”
她疑惑道:“是嗎?水仙花這麼容易脫水?我才來了一小會兒。”
我隻好說:“我也不清楚,對種花沒什麼經驗。”
幸好她不再追究,隻是促狹地笑道:“我隻是隨便看看,不用像犯人似的,向我彙報情況。”
我被她看出了底細,心裏更加發虛,不過嘴上卻不肯認輸:“你怎麼這麼比喻啊?像咱這樣的老實人怎麼能跟犯罪分子相提並論?”
她故作肅然道:“你可別小看我的職業敏感性。”
我不吃她這一套,取笑道:“你這哪是什麼職業敏感性?簡直是職業神經質,”我裝出委屈的樣子,“哎”了一聲道,“算了,當我沒說。”
池蕭笑著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一個大男人跟我這個女人斤斤計較,人家隻不過說了一句話,就咬著不放了。”
沒想到英姿颯爽的美女警察也會作出這種小女兒的樣子,也會說出這樣軟軟的話語,聽著這樣膩語,我的心也不免有些蕩漾,因此便忍不住和她開玩笑道:“你說的可不止一句,至少有兩句,第一句是說我像罪犯,第二句是肯定自己的職業判斷,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她見我還是不依不饒,便生氣道:“你——哼!不跟你說了,過會兒會有人給你送東西,你查收一下,我要走了。”
我這才發覺自己闖了禍,我怎麼料得到這個美女警察的臉皮竟然這麼薄,開不起玩笑。我還以為像她們這樣的,違法犯罪分子都能對付,想必對我這樣嘴上討些便宜的人是見怪不怪了。誰想到說不上兩句話,美女警察就負氣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