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之後,我想到了一些人和他們說過的話。我所想到的人,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那位尚未和我謀麵的兄弟,而是池蕭,還有那個奇怪的搬運工。
我會突然想到他們,並不是因為我的思維具有極強的跳躍性,也不是因為他們自己給我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而是因為我想到了他們說過的幾句話。
我記得那個搬運工曾經提到過他有個朋友,和我長得很像,他甚至把我錯認成他的朋友。我當時還覺得這個搬運工很奇怪,既然是自己的朋友,怎麼會認錯?要知道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就算長得再像,也不可能像到被自己親密的朋友錯認的地步。而且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裏,他的近況如何?
但是現在,我相信他不是在說謊了,如果說我真的有一個孿生兄弟,那麼他認錯人也就完全可以理解。而且我還聽說,一對被分開撫養的雙胞胎,他們的相像程度往往比在一起撫養長大的雙胞胎要高得多。那麼說這個搬運工很有可能認識我的孿生兄弟。
另外池蕭的話也讓我覺得很奇怪。當我跟她提起雙胞胎的生活時,她竟然問我想不想要這樣的生活。這問題如果出自一個沒什麼邏輯概念的小姑娘之口,我並不會覺得奇怪,但是從她這麼一個邏輯思維縝密的警察嘴裏說出來,我就難免會覺得怪異了,現實中無法實現的事情,她又何必問呢?難道這就是女性富於想象力的體現?女警畢竟也屬於女性。
如果說剛才我隻是對她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奇怪,那麼現在我簡直要懷疑她就是個未卜先知的神仙了,如果不是她事先知道我確實有這麼一個孿生兄弟,她又怎麼會如此碰巧,問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話呢?難道池蕭也認識我的孿生兄弟?
雖然現在有很多疑問,但是我沒有時間去想,因為我和池蕭約好的時間就快到了。
我匆匆出門,打了一輛的,因為池蕭有那位老陳開車來接她,所以他們到警局一定用不了多長時間,而我當然也不願意讓美女等待,所以我這次是肯定要破費一下,而不能再騎我的老爺車了。
我趕到警察局門口的時候,池蕭他們還沒有到,正好我也想看看那個傳說中的曾被塞進過一個保險箱的垃圾筒,究竟長得什麼摸樣,所以就剛好把等人的時間利用起來。
警察局的崗亭正對麵的確有一個垃圾筒,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垃圾筒,看起來非常普通,上麵刷著綠色的油漆,漆麵看起來很新,不僅沒有開始剝落,而且還很光潔,不像常年經受風吹雨淋的樣子。
垃圾筒上有前後兩個開口,這兩個開口都不大(前麵的開口用來扔垃圾,位於前上方,後麵的開口用於把筒中的垃圾清倒掉,位於後下方),都是方形的口子,顯得樸素而直白。
這兩者的區別隻在於前麵的開口沒有蓋子,所以很容易看到裏麵的東西,而後麵的開口卻有,是用四個卡子把一片鐵皮固定在箱子上的那種。那一片鐵皮看起來同樣很新,沒有折損,也沒有掉漆。
正在崗亭裏值班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看上去至少要比我小上五歲。也許他的實際年齡要比看起來稍微大些吧,但是他顯然還保持著一顆年輕的心,因為他對我很好奇,確切的說是對我圍著他們單位門口的垃圾筒轉這件事比較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