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荒蠻空氣之中雖然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但是卻並沒有出現一些荒蠻異獸的氣息。
周臣緩緩睜開已經閉塞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眼皮,習慣性的苦笑一聲,就隨即慢慢屈直起手臂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緩解了一下迷糊的精神狀態,摸了摸鼻子開始探嗅起了空氣中的一些氣味,嗅覺顯然也處在一個比較好的狀態。
散發的氣味以及濃烈程度使他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斷,隻見他緩緩站了起來,向著左後方走了約五十步,四處探了探,再向左橫移了五步之後,終於觸摸到了他要找的事物,即使視力低下,但憑借著自己較為靈敏的嗅覺與觸覺,周臣依舊很輕易的就可以得知,在他前麵生長的是一棵樹齡約有三十年份的硬桷。這個年份的硬桷會散發出濁草般的腥味,而且極具韌性,不會太柔,但也不會太過剛硬。
雖然現在的視力處在一個比較模糊的狀態,但根據陰影的濃厚程度,周臣還是較為輕鬆的找到了樹枝生長最為繁茂的地方,在探了探幾個樹枝的柔韌程度後,周臣最終選擇了一條硬度適中的樹枝折了下來,隻見剛剛還隨風搖搖擺的樹枝瞬間就停止了擺動。
樹枝刹時變的極為僵直,樹葉和一些枝杈也隨之自動掉落,展露出一條直愣愣的樹棍。
堅韌的樹枝極其負有剛柔性,周臣挺起硬桷樹枝,向著自己聞到的氣味方向,步履蹣跚的走了過去。
約摸走了二百多步,周臣-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沒有繼續前行。而在與周臣相對的方向,一股極其爆裂的荒獸氣息迎麵襲來。
已經在周臣四周伏擊多時的幾隻異獸在感受到那強橫的荒獸氣息之後,立刻逃之夭夭,沒有一絲停頓。
僅僅隻有幾個呼吸的時間,一隻金灰色皮毛的燎烮虎衝到了周臣麵前,並將爆衝時帶來的強風用自己的荒勁止住,沒有給周臣孱弱的身體造成一點傷害。
“唔奧,唔奧”燎烮虎低聲對著周臣叫了幾聲。
周臣淡淡笑了笑,隨即向往常一樣,任由燎烮虎將自己放到虎背上。夾帶著極速奔跑帶來的呼呼聲,向著遠處的部落激射而去,被燎烮虎的荒勁所撐起的護罩中殘餘著燎烮虎的體溫覆蓋,不一會兒,周臣就睡著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自己也已經躺在床上,燎烮虎在一個老人的腳踝旁酣睡著。
緩緩從床上做了起來,還沒坐穩,就又被一雙滿是皺紋猶如鷹爪一般的手給沒有任何商量的摁倒在了床上。
周臣苦笑的看了看眼前老態龍鍾的族長,一陣無可奈何。
“這一次的精神力爆發的更為嚴重了,我設下的圖騰禁咒也瞬間就被摧毀了。”說話的是一個老態龍鍾的長者,頭發花白,皺紋遍布在鬆弛的臉上卻並沒有一絲暮氣,相反的是,老人精神狀態極好。
“還能活多長時間?”
“不到一年了......”
“嗯,還不錯嘛,我自己估計的還隻剩下半年呢!”周臣說完臉上竟真有一絲喜意。
坐在周臣旁邊的族長一陣心疼的看了一眼周臣,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隨即之下伸手探了探瓷壺中的藥性,揭開了壺蓋,將一壺灰白的藥湯倒在了瓷碗裏,端到了周臣跟前,示意周臣喝了。
見周臣沒有反應,隨即開口說道,“喝了藥,還能活一年半,不喝就不到一年了。”
話語剛落下,周臣就已經將藥灌了下去。
“族長,還有嗎?我再來幾千碗,豈不長命百歲!”
“臭小子,這麼怕死啊!”血麟族長笑罵道。
“族長,不是怕,是不想死。”周臣笑了笑,看著族長說道。
“相比較之下,我更想做‘活’這件事,比起‘死’,顯然前者更有意義和意思。”
周臣微微舒了口氣,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我隻是矛盾的想著在不想死的情況下活著,不管健全或是殘疾。我都想活下去。”
坐在一旁的族長,並未回話,他很清楚,如果周臣說完話後有著一段停頓,那就代表他要休息一下再說,不過這種情況剛剛發生還未過去多久,那麼就代表他已經睡著了。
族長將周臣蓋的獸皮上又加了層火狼皮,又給火盆裏加了些柴火,將門關緊確定不會透風之後,就拄著血麟手杖躬著身子離開了。
周臣緩緩睜開了眼睛:“族長,我不想死,可必須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