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飛陽道人還喜歡賭。一碗酒下肚後,他都會跟酒客們下賭注。
賭外麵走過去的娘們有多少歲,賭街上的小孩有哪個昨晚尿床了。
在人們的記憶中,飛陽道人一向獨來獨往。
忽然有一天,他收了一個弟子後,有那麼一陣子,他就很少來到酒館裏喝酒了。
可是仿佛也沒多久,他又成了酒館裏的常客,甚至比以前喝得更凶。
老道士收的這個弟子,大家也都見過。
這個叫做張南的小道士,經常到鎮上買一些生活所用之物,一來二去,跟大家也熟稔起來了。
在人們眼中,飛陽道人踏著一把有點生鏽的鐵劍上山下山,還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而這小道士看起來普通極了——他的樣貌平凡無奇,眼神都有些木訥。他還沒到二十歲,也不會飛,連他的劍都是一把很難看的石頭劍,完全不像是一個修習了法術的上仙。
看來那上極門果真不像飛陽道人說的那樣厲害呢。
眼下初夏的天氣,已經開始炎熱起來。
與往常一樣,張南徑直來到酒館裏,將路上打到的幾隻野兔賣得了十二個銅板,招呼掌櫃上了兩碗米粥後,便在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
掌櫃自然認得張南,更知道他那個好酒的師傅。
“小道長,這幾天怎麼不見你師父下山來喝酒?”
聽到掌櫃的話,旁邊桌上的酒客也應和道:“是啊,這老道士那天跟我們打賭輸了,還欠我們一壺酒呢!”
張南看了酒客們一眼,對掌櫃說道:“我替我師父把欠的這壺酒還了吧。”
酒客們聽到張南這麼說,先是一怔,然後大笑著說道:“一看小道長就知道,你跟你那師父一樣,從來不欠別人東西!”
張南神色有些黯然,不再說什麼。
掌櫃的兒子大毛端著張南要的米粥上來了,一臉憨笑著說道:“上仙,你的粥來了!看你的樣子,是要出遠門嗎?”
張南回以一笑,點了點頭。他經常來這酒館替師父買酒,與大毛算是熟稔。
大毛聽多了飛陽道人講的修真者故事,十分向往,會時不時跟張南聊上幾句,甚至還萌生過拜入上極的念頭。隻不過,這個想法被他老爹扼殺在萌芽中了——進上極門這種小門派,還不如種地!
這時,有四個人走進了酒館,這兩男兩女俱是氣質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修道之人。
定木鎮常年沒有外人進來,這突然多了這麼四個人,不由得讓人多看了幾眼。
讓人眼前一亮的是走在中間的少女,她五官精致,一雙靈動的大眼讓人看了一眼就不會忘記,一身素紗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宛若仙女下凡。
這些山裏鄉民,哪裏見過這種美人胚子,不由得看呆了。
“啪”的一聲,不知誰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其中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白衫青年,神色厭惡的望了周圍一眼,徑直走到張南桌前說道:“喂,這張桌子是我們的!”
張南詫異的抬起頭,眼前的這人跟自己一般年紀,一身白衫,身材挺拔。他手持長劍,步伐飄逸,在這酒館裏如鶴立雞群。
相比之下,張南身軀單薄,一身洗得發白的道袍,再加上他那柄怪異的石劍,相形見拙。
一旁的大毛賠著笑臉道:“諸位上仙,小店還有其它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