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車過去之後,陸楓才想起,昨日就見過這輛馬車,正是差點撞到李力的那輛。
昨日就囂張的不得了,今天絲毫不見收斂,依然如故,幸好街上人不多,要不非得有人受傷不可。
陸楓從呂波的話中聽出,他跟這輛馬車的主人似是有仇。
兩人才剛認識,臉熟悉都談不上,陸楓也不好直接問。
反倒是呂波在一旁喃喃自語:“哼,讓你再囂張幾日,有個當官的老子就了不起了嗎?”
陸楓聽的是雲山霧罩,聽意思這仇恨不是一般的大,呂波有要殺死對方的意思。
“呂先生消消氣,跟個官二代嘔什麼氣?”陸楓開口安慰道。
“咦,這個稱呼倒是對得起他。兄弟可能有所不知,這個蔡衙內是當朝宰相蔡京的幹兒子,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幹爹這麼大的權勢,他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欺男霸女,打架放火就沒他不敢幹的,反正出了事,有蔡京老賊在後麵給他擦屁股。”
“唉,奸臣當道,受苦的終究是百姓。”陸楓附和著感慨道。
“兄弟說的對,受苦的終究是沒權沒勢的百姓。”呂波也無奈的搖頭苦笑。
呂波搖搖壺中的茶水,依然是喝盡,陸楓忙端起茶壺要給滿上:“呂先生不嫌棄的話,喝在下的茶吧。”呂波倒也不在意,示意可以,陸楓便給他滿上。
呂波向陸楓道了個謝繼續說道:“也該著這個蔡燁倒黴,剛到這個萊蕪城,就碰上了宋監司。大街之上就調戲婦女,被宋監司抓個正著,被帶回監司衙門一頓打。”說到這,呂波臉上笑意盎然,看來蔡燁被打對他來說是件痛快的事。
“唉,好景不長,那蔡燁的一個爪牙僥幸逃脫,跑到濟南府搬來救兵把他救出大牢。這下可苦了宋監司了,怪隻怪那蔡家權勢滔天,連皇帝都要聽他的。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硬是給宋監司按了個貪贓枉法的罪名。唉,好人不好命啊。”話題轉移到宋監司身上,呂波剛才還帶有因蔡燁被打而痛快的笑臉,轉而陰沉起來,從眼中還能看出憤怒。
“可憐監司大人過些時日就要被押送回京聽後宣判了。”呂波此時臉陰沉仿佛都能擰出水。
陸楓不知該怎麼勸對方,從對方的表情跟話語中,陸楓聽出這個呂波絕不是個大惡之人。這跟他的外表形成鮮明的對比,單從外表看陸楓絕對相信這不是個善茬。但從話中,陸楓又聽出不一樣的東西。
“嗬嗬,你們讓宋監司不痛快,那我就讓你們不痛快。”呂波像是喝醉酒一樣,低垂著頭自言自語道。
陸楓又給呂波添了一杯茶,靜靜看著他。
“呂先生是說宋監司已經被撤職了?”陸楓小聲的問道。
“對,已經被撤職了,用不了半個月就該連同其他犯人一同押往京師。”呂波像是在想著什麼心事,頭轉向一旁,機械式的回答者陸楓的問題。
見呂波無心在說話,陸楓也不好再在這逗留,消息已經打聽到了,也該回去了。
陸楓向呂波告辭離去。
路過一間雜貨鋪的時候,陸楓進去轉了轉,還真讓他買到了點好東西,當然這個東西隻有某一個特定的群體適用。不是別的,正宗的土產煙絲,陸楓帶來的煙在他嚴格控製數量的情況下,依然沒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憋了好多天的陸楓在看到煙絲的一刹那,哈喇子差點流下來。
陸楓一口氣買了五斤的量。沒有賣卷煙的,那就自製自足。
回到客棧的時候,孫勇他們幾個人還沒有回來。
閑來無事的陸楓跟店小二要了一壺茶,獨自一人自斟自飲,想著自己的心事。
宋監司要被押送回京,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莫須有的罪名何患無辭。不管怎麼說,他都幫過自己的忙,要不是他自己的煤礦不知什麼時候能開起來。自己所籌劃的事情,有可能就會因為缺少經濟的支持而走不下去。雖說世道已亂,自己還是不想跟貪官汙吏同流合汙,倒不是自己有多偉大,實在是不肖跟他們為伍,人間正道是滄桑。要是沒有宋監司及時的批複煤引,自己冒然私挖,被有心人惦記,那也是個大麻煩。於情於理自己都要救宋監司。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陸楓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救是一定要救的,怎麼救,何時去救這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陸楓恨不得現在就趕回陸家莊找眾人商議一番,同時心中有點後悔讓嶽飛走的那麼早,少了一個好手。自己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多,但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合理的調配,再加上周密的計劃或許真的能把人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