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哎呀…哎呀..完了。”蔡鬥名率一眾衙役趕到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讓他心底直打顫。
不說血流滿地,也算得上殘肢碎亂。小小的坡底官道隨處可見死屍,衣衫淩亂,缺胳膊少腿,更有滿身紮滿陶瓷碎片的屍體。
“大人,這還有幾十號活著的。”就在蔡鬥名吃驚發愣之時,一個衙役跑到跟前報告。
“你們都快檢查一下地上還有喘氣的嗎,有喘氣的趕緊救治一下。那個誰,那個仵作快快查探一番這些死人。”蔡鬥名,泗水縣城縣令。今日恰逢十五,按照慣例不上堂,不做公務,也算是放假休息。
忙了半個月的蔡鬥名本想趁今日不忙公務,好好歇息一番。
沉浸在美夢之中的蔡鬥名,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蔡鬥名美夢被攪,那會有好脾氣,沒等來人說話,就是一頓訓斥。
來人顧不上蔡鬥名的訓斥,不待他說完就打斷他告知,在離縣城北二十餘裏之處發生命案。上百人打殺,其中還有官家的軍隊。
蔡鬥名頭一下子就大了,自己執政泗水縣城五載,要是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就該提拔官升一級。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偏偏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這不是普通的民眾械鬥,這可能是官家路過,被賊人盯上,這可是亂民造反的大事。蔡鬥名不敢耽擱,忙派人通知所有衙役帶上家夥直奔出事之地。
到了地方,蔡鬥名就傻了,滿地的屍體,還全是朝廷的軍隊,賊人屍首一具都沒有。這說明對方有備而來,而且得手。
這下麻煩了,不管這隊兵士是什麼來曆,哪怕隻是普通的下級官兵,在自己轄地之內死掉這麼多人也不是一個七品縣令能承擔的起的。
要是死的人裏麵有重要人物,基本這輩子的仕途就結束了,這都是往輕裏說。
蔡鬥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不敢大意。
這時候說什麼都晚了,隻能出盡全力做好善後,以期能讓上司滿意,減輕自己的失職之罪。
“走了嗎?他們走了嗎?”蔡鬥名蹲在一個兵士麵前,解開他的蒙眼罩,對方眯著眼望向四周,木呆呆的發問。
“這位小兄弟,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誰走了?”蔡鬥名輕聲問道。
“啊,別殺我!別殺我!你們不是不殺降嗎?”兵士緊張喊叫,顯然是還沒能從驚恐中走出來,看到蔡鬥名,以為還是陸楓他們在這。
“小兄弟,小兄弟,我是泗水縣縣令,賊人已走。”蔡鬥名急忙安撫。
在他的勸慰安撫之下,這個兵士隨即嚎啕大哭,終於不用再擔心性命。蔡鬥名解開所有人的眼罩,從他們口中探知清楚事情得前後因果。
蔡鬥名越聽越心驚,賊人果然是膽大包天,連當今宰相的生辰綱都敢劫,不僅如此,連同重要的囚犯也救走。
“大人,已經點查清楚。共有死屍七十八具,重傷四人,除卻尋常兵器造成的傷口,還有火藥爆炸造成的傷亡。”仵作湊到蔡鬥名耳邊報告傷亡人數。
“這麼多,這麼多!”蔡鬥名真的傻了,自己轄地死亡七十八人,重傷四人,還都是官兵。從活著的兵士口中得知對方大多蒙麵,臨走之前還把他們捆在一起,罩上眼罩,他們往哪逃亡都不清楚。這讓蔡鬥名頭疼不已,目前一點線索都沒有。
“大..大人..蔡…蔡..”一名衙役臉色慌張跑過來,結巴著說著。
“蔡什麼蔡,有話說,有屁放!”正在煩惱惆悵之時,這名衙役說話也不利索,讓蔡鬥名火氣上竄。
“大人..人,前麵死屍裏麵,有當今宰相蔡京的幹兒蔡燁!”衙役被蔡鬥名這麼一吼,說話竟變得利索起來,一口氣把要報告的事說清楚,並立刻遞上一方印章。
看到印章上麵的幾個字,蔡鬥名渾身發涼。
“呂先生,現在宋監司已經救出,不知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匆匆打掃了一下戰場,陸楓他們分頭撤離。在跑出距離事發地三十餘裏的一處山洞裏,陸楓看著呂波。
“萊蕪城知道我跟宋監司之間關係的人不多,即便上麵派人來查,查到頭上也能輕鬆搪塞過去,過幾天我跟兄弟們依次分批回去。想來過了這段風頭,小心謹慎一些,應該沒多大問題。”呂波分析了一下自身的情況,滿不在乎的樣子。
“如此最好,呂先生莫要大意,萬事小心謹慎一些為好。”陸楓一副擔憂的模樣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