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我本來就是罪該萬死的人,無時不在受著心靈上的煎磨。唯有說出事情的真相,我心頭上的罪惡感才會減輕幾分。我並不想以此換取別人的同情和可憐。”牛五繼續說道。
“李怪接近你,難道是為了想向你了解這件事的詳細經過嗎?”
“當然不是。”
“他不是想了解瓦寨的慘案經過嗎?”丁丁吃驚地問道。
“他想了解的內容既不與瓦寨人有關也不與三金幫有關。”
“這就奇怪了。”
“當時除了我們三金幫的人進入瓦寨,還有一個神秘的組織也同時進入了瓦寨。我推測,就是這個神秘組織的介入,才導致後來金鎘與其手下的人全部死在瓦寨,而瓦寨人也沒有一個人活了下來。這個神秘組織的出現正是李怪感興趣的關鍵所在。”
“難道他研究死人與這個神秘的組織有關嗎?”
“我不清楚,”牛五說道,“發生那件事後,我再也不願意去想它了。”
“為什麼?”
“因為我早就厭倦了人世間的是是非非。”
看來,牛五對瓦寨事件知道的就這些了。丁丁想道。
“有人在你體內悄悄植入了一種病毒物質,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
“那麼你一定知道是誰幹的了?”
“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已。”
“什麼?”丁丁以為自已的耳朵聽錯了。
“是我自已在身上試驗時下的毒。”牛五非常平靜地說道。
丁丁不相信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結識那個瓦寨女子花了我整整三年的時間,也就是我結識她的三年後,她和她的瓦寨人全部遇難了。可以說,她和她的瓦寨人全死在我的手裏,無疑我是這次事件的凶手。因此,我隻給我自已活三年的理由。三年之內,我必須找到生存下去的理由。否則,我隨時可終結自已的生命。”
“可是,你從哪兒得到這種病毒物質的?”
“這種物質的前身是毒物學家馬向西合成的一種具有調控作用的多肽分子,目的是用於攻擊人體中的病變蛋白質,使其恢複正常,從而達到治病的作用。沒想到,由於反應條件沒控製好,結果變成了另一種對人體有毒性的物質。通過控製濃度大小,這種藥物可控製服用者的生命長短,而服用者卻難以覺察。馬向西開發這種毒物後,曾一度隱居,後來還是死在愛心醫院的手術台上。他死後,這種毒物被人算計到了金鎘身上。但解除這種藥的毒性成了一個謎。不久,金鎘死在瓦寨。金鎘在去瓦寨之前,把這種毒藥的配方交給了我,要我想法研究出解除藥效的方法。”
“瓦寨事件後,你作為懲罰自已,服下了這種毒藥?”
“我想這種藥流傳到世上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如果能在三年生存的期限內找出解藥的配方,也算是做了一件有益的事,對我良心上的苦痛會有所緩輕吧。”
“原來你真正的目的在於這裏。”丁丁說道,“你找到了沒有?”
“你說呢?”
丁丁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食物中毒是有意為之,其實你已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了。”
但是,新的問題出來了,如果說牛五想從馬醫生這兒學到解藥的配方,那麼他怎麼知道會有人想盡辦法救他?考慮這點,牛五讓自已中毒生存三年的理由就站不住腳了。
“我現在要回去了。”牛五說道。
“你要到哪裏去?”
“回警察局繼續工作呀。”
“你找到生存下去的理由了?”
“對,人死不能複生。好好地活下去,多做些對人類有益的事,算是對死者最好的紀念吧。”
望著牛五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外,丁丁久久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