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風黎,一個悲催的大四學生,跟爺爺住在京城一間60平的老破小裏,沒錢沒車沒地位,花唄欠款倒是有不少。
除了會唱唱歌以外,可以說一無是處。
先說結論,我大學長跑四年的暗戀對象被人翹了。
今天,距離大學畢業還有不到一個月。
風黎穿上了褶皺的舊款西裝,去學校的花店買上了一束打折的粉色玫瑰花,早早地便等在柳嵐的宿舍樓下。
他要表白,他要以一個風騷的儀式,結束自己衰仔的大學生活。
結果....
柳嵐下樓了,風黎用手胡亂抓了幾把自己的頭發,讓它盡可能看起來更蓬鬆一些。
女孩穿著白色的露肩長裙,烏黑的秀發直至腰間,身材上下恰到好處,該有肉的地方有肉,不該有肉的地方一絲贅肉都沒有,是那種就算是走在大街上都會有人舔著臉去要微信的類型。
柳嵐麵帶微笑,似是看到了風黎,微笑著朝這邊揮揮手,踩著一雙黑色的精致小皮鞋走來。
見她過來,風黎挺了挺腰板,露出一個自認為很迷人的笑容,將手中的粉色玫瑰花拿至胸前,裝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朝著女孩走去。
下一秒,身穿著白色露肩長裙的柳嵐選擇性地忽視了他,兩人的肩膀相錯而過。
“嗯?”,風黎石化在原地。
——我不是在這麼?難不成我太帥了他沒有認出我來?
她轉頭一看,女孩正滿臉笑容地投入了一個全身名牌,打扮得很洋氣的高個子男生。
“風黎,介紹一下,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
柳嵐笑眼盈盈,用漂亮的眼睛瞧著風黎,她站在男生的身前,男生也很是識趣地摟住她白皙的肩膀。
望著眼前郎才女貌的兩個人,從泥土中鑽出來的土撥鼠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
他現在隻想找根避雷針插在自己的腦袋上,讓烏雲中滾滾而來的雷把自己劈個透亮。
“你....你好。”,土撥鼠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同帥哥的手握在一起,輕輕地搖了搖。
“怎麼樣,我們是不是很般配?”,柳嵐攬住男生的胳膊,一臉甜蜜地望著男生的臉龐。
見風黎沒有反應,柳嵐指了指逐漸烏黑的天空,再次開口:
“風黎,要下雨了,你帶傘了麼?我和我男朋友待會要出去。”
風黎沒有張嘴,隻是怔怔地把手中的雨傘遞出去,交到柳嵐的手上,像一具被魔鬼奪走靈魂的提線木偶一般,機械而麻木。
“謝啦。”
女孩接過雨傘,攬著男朋友的胳膊,嘴裏麵還提著什麼酒店啊、身份證之類的話。
風黎愣在原地,手裏還保持著剛剛遞傘的動作。
天空已經被烏雲籠罩,滾滾雷聲自天穹之上傳來,六月的天就是這樣,不是熱得不行就是澇得不行,沒有一絲一毫的美感。
至少在現在的風黎眼裏,沒有一絲可愛的地方。
幾秒後,雨水傾盆而下,澆在風黎的腦袋上,這時候他的手機也適時響了起來。
風黎機械地拿出電話,點開接通鍵放在耳邊。
“風黎!你的貸款什麼時候還?我告訴你,明天我要是見不到十萬塊錢,別怪我不客氣!”
“喂!喂!裝什麼死?說話啊!”
“嘟嘟嘟.....”
啪嗒.....啪嗒.....
風黎的腳步動了,渾身濕透的他不知道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手中的粉紅色玫瑰被雨水打爛,花瓣被傾盆的雨滴砸在地上,隨著風黎離去的方向,留下一條由零碎花瓣組成的小跡。
滴嘟——
風黎的手機又響了,他沒有去看。
亮盈盈的屏幕上顯示出消息的內容,聯係人的備注是——小月亮。
此時的電話另一邊,一個身穿著粉色運動裝的女孩正站在琴房的門口,望著窗外逐漸變大的雨,握緊手機,滿臉的擔憂之色。
女孩名字叫做紀藝,可以說是風黎的搭檔——呃,一起寫過幾首歌的搭檔。
【你今天還來麼?】
【你寫的新歌我做了編曲,要來看看麼?】
【海鷗音樂的總監說我們寫得很不錯,要給我們發專輯,你覺得怎麼樣?】
【風黎,打雷了,我自己在這裏好害怕。】
風黎沒有查看手機裏響個不停的微信,自顧自地走上了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