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四爺每個月都有兩三天是翻年貴人的牌子,竟然打破了皇貴妃的專寵!
年文妍開始的時候還得意萬分,因為四爺每次翻她的牌子,都是在她最容易受孕的幾天。
太醫每天也會來給年氏請平安脈,似乎是要確保,一旦年貴人有孕,就會第一時間知道。
可漸漸的,年文妍發覺了不對勁。
有一段時間,她自己都能感覺出身體不對勁兒,雖然還沒到來月信的日子,太醫也沒說什麼,但那段時間四爺忽然就頻繁翻她的牌子,
原本不甚親近的幾個小嬪妃也開始約她逛園子,甚至謙貴嬪還叫她去延禧宮說話。
年文妍起初還得意洋洋,後來就越發覺得不對勁,她覺得身子很疲憊,不想動,但高位娘娘們的召見又不得不見。
隻有一次她拒絕了謙貴嬪的召見,四爺立即“勃然大怒”,說她“恃寵生嬌,不顧尊卑”,罰跪在景陽宮門前四個時辰。
年文妍大驚。
景陽宮是位置最偏僻的宮殿,倒是沒人看到,可如今雖然是二月天,但還冷得很,潑水成冰的季節呢!
跪四個時辰,腿都要廢了!
四爺這是真的惱了她嗎?
而即便如此,高貴人依然大老遠從鹹福宮跑過來看熱鬧,年文妍跪了四個時辰,高貴人就在旁邊看了四個時辰的熱鬧。
高貴人還美其名曰說是替陛下分憂,怕年貴人偷奸耍滑,所以才讓太監帶著板凳和瓜子兒熱水過來,時不時的還要“手一滑”把熱茶潑在年文妍麵前,讓她膝下的冰層更厚。
罰跪的四個時辰,是年文妍最絕望的四個時辰。
她無數次地盼望四爺能來解救自己,但等來的隻有一個個來看熱鬧的小妃嬪。
是啊,在年貴人進宮之前,四爺是獨寵皇貴妃的,那會兒大家都是平等的,當然沒什麼盼頭,也沒什麼爭鬥。
可年貴人不同啊!
她可是被太後罰過的人,居然都能在四爺麵前翻紅受寵,這無疑是給後宮的一潭死水裏注入了幾條鯰魚,讓大家抖起來!
皇貴妃聖寵正盛,沒人敢惹,可年貴人不一樣啊,年貴人如今已經受罰了,那還不是信號嗎?
若今日年貴人真的傷了腿,以後再不能伺候,誰能說下一個受寵的一定不是自己呢?
但四爺白天罰了年貴人,晚上卻又讓太醫給她診治,用最好的湯藥泡浴,確保她的腿沒事。
而且四爺還罰了來看熱鬧的高貴人。雖說隻罰了禁足三日,但也算是對外麵宣揚“朕並沒有厭棄年氏”。
年貴人跪了四個時辰,腿雖然保住了,可孩子沒了。
年文妍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真的有了孩子,而這個孩子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又沒了。
這孩子是四爺罰沒的,四爺當然不會降罪於自己。
當初罰年氏是說她跋扈,如今也不能改口。
所以年文妍的孩子竟是這麼悄無聲息地沒了,壓根就沒聲張。
若不是年文妍重活一世,上輩子生育的子女眾多,恐怕她自己也會以為是葵水不調。
四爺不承認,太醫院不說,年文妍就也不敢鬧。
她甚至都不能痛痛快快為了孩子哭一場。
就這樣將養了半個多月,年文妍才覺得身子好一些,四爺居然又翻她的綠頭牌。
年文妍其實很想再養養,可之前太醫院是按照葵水不調做的處理,那就不能有坐小月子的說法。內務府把她的綠頭牌都放上去了,她就必須去承恩。
如此沒過一個月,年文妍居然又有孕了!
四爺仿佛很高興,立即給年文妍升了嬪位,還特地趁著年羹堯回京述職的時候讓他們兄妹一起吃了個飯,雖然有四爺在,也算是見了一麵。
年羹堯見妹妹得寵,心裏也算放心了一些。
臨走的時候還跟妹妹說:“雖然如今有貴嬪在上麵,嬪位也算不得主位,但你還年輕,才有了身孕就受封,以後還愁沒有好前程?你就盡管在宮裏享福,外麵有哥哥們打拚呢!”
年文妍對朝政上的事情並不關心,以為哥哥們還像上輩子一樣的受恩寵,便對年羹堯笑著點頭道:“哥哥放心,妹妹以後一定會封妃、做寵妃!”
這一點年羹堯倒還真信了,畢竟現在外麵都傳,在年氏進宮之前,皇貴妃一人獨寵。但如今陛下卻會分出一半的恩寵來給自家妹妹。
後宮新人老人一大堆,唯獨年氏出挑,這還不說明問題?
年羹堯放心地繼續替四爺衝鋒陷陣,年文妍在景陽宮裏閉門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