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桃樹從容宰掉司馬德戡,現場趙行樞、元敏等人亦一並殺了,隨行的驍果軍群蛇無頭,無法組織有效的應對,被黃桃樹突入人群當中,左抓一個,右捏一人,頃刻間又殺了十數人。司馬德戡部將李本、尹正卿皆死於黃桃樹之手。
同一時刻,蕭林假借皇帝之命,調所部近衛入駐玄武門,沈光、麥孟才、錢傑、獨孤盛等同心護隋者矯詔將兵入宮,排除異己,把守宮門各處。不消多時,皇宮已處在沈光等人控製當中。
一連串的形動打亂了宇文智及的謀劃和部署,沈光等人的形動讓他有措手不及的感覺。司馬德戡、趙行樞等人即死,驍果軍失去主心骨,一時茫茫無措,不知道下一步將當如何。小部分人開始在城中作亂。
黃桃樹返回宮中,與獨孤盛、沈光、蕭林一道將兵入宮,去見楊廣。
外邊發生的情形,早有宮人告知楊廣,楊廣猶然不信,去叫虞世基去查實。虞世基剛出宮門,便碰上黃桃樹、沈光、獨孤盛、蕭林領兵入宮,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雙腿打顫,仰天跌了一膠,連滾帶爬般去見楊廣。背後蕭林拉弓引箭,欲一箭結果了這佞臣。黃桃樹把住他的臂膀,道:“宮中聖地,見血不利。”蕭林乃罷。
一路行來,宮中雖有守衛,但見到領頭的是獨孤盛便即紛紛後退、避讓。行至大殿門口時,千牛獨孤開遠領數百宿衛赴來,先朝獨孤盛一拜,道:“叔父此來,欲以亂兵謀逆耶?”獨孤盛道:“非是,驍果謀叛,陛下猶鎖宮中,特請陛下出宮以安撫軍心、人心。”獨孤開遠道:“兵甲入宮,非為臣者所為,請叔父禦甲,兵士出殿。”獨孤盛沉吟一會,道:“陛下待我甚厚,也罷。”話音方落,沈光道:“我等為求報國恩,別無他求,驍果謀逆,陛下鎖閉宮中,勸諫不聽,身邊僅是一幫奸佞小人,我等若不如此,難已至矣!”黃桃樹道:“清君側耳,小子還不明白這如今局勢嗎?”
獨孤開遠神色一變,仔細打量著黃桃樹,遲疑道:“這是?”沈光回道:“黃桃樹將軍在此,奉皇太孫令,先清君側,再平內亂。”這個時候,越王的旗號自然是要打的。獨孤開遠神色變了數變,黃桃樹大名如雷貫耳,他不敢造次。這時獨孤盛勸他道:“我等實為大隋著想,別無他圖,賢侄何不順應潮流,與我等入宮一道勸諫陛下耶?”獨孤開遠望著黃桃樹一行,知道怕是無法阻攔他們入宮,再說自己心中對楊廣的作為還是極不讚同,獨孤盛是他閥中主事,門閥的利益總是要顧及的,這時候若當真一意阻攔,隻怕自己日後在閥中無立足之地,宮中兵戈一起,誰又攔得了這幫人?再說皇太孫楊侗聽說在東都做得不錯,想到此處,將頭一低,道:“請勿傷陛下。”
獨孤盛道:“這個自然。”獨孤開遠將手一揮,身後宿衛分開,於是蕭林引路,黃桃樹、獨孤盛、沈光等隨著一湧而入。
宮中大殿,皇帝楊廣已收到確實消息,羽林軍統領蕭林、內宮禁衛統領獨孤盛、虎賁郎將沈光、麥孟才,以及大內第一高手黃桃樹兵逼皇宮,一路暢通無阻,宿衛統領獨孤開遠放棄阻攔,兵鋒已經指到自己麵前來了。
**之中聞得消息的慌作一團,亂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個時候誰也不曉得外兵進宮之後會發生怎樣的禍事,但顯然的是,這讓宮中的人,無論是嬪妃還是內監、宮女都承受了極大的驚嚇。
太極大殿,楊廣木然的坐在龍椅上,身邊的宮女、太監全跑一空,早得到消息的斐虔通、虞世基、斐矩、蘇威等親近之臣全都躲了起來。大殿外,數百甲兵排列整齊,靜靜站在那兒,所有的出入口都被把守和看管。黃桃樹整了整衣冠,引著獨孤盛、沈光、麥孟才、蕭林步入大殿。
空曠的大殿內,本來是靜悄悄的,隨著幾人的步入而響起鏘鏘的腳步聲,楊廣木然的睜開眼,望著緩緩行來的黃桃樹等人。
幾人行近,緩緩一拜,黃桃樹道:“見過陛下。”楊廣緊緊握著龍椅的護手,內心中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情緒,眼神一霎那間很複雜,有失落、悲哀、難過、害怕,張了張嘴,喉嚨中咕嚨兩下,卻不知要說什麼。黃桃樹望著楊廣,這個他自年輕時便追隨保護的對象,此時暮氣沉沉,沒有了往日的銳氣和風發,隻像一個遲暮的老人,若是脫去了這身龍袍,已經看不出他有什麼與眾不同,甚至這身莊嚴的龍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滑稽。他根本不像帝王,像一個偏執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