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了眼睛,有些事,我在逃避,但是卻始終沒有忘記。
在我讀初中的時候,我爸曾收到過一封信,那封信裏也是一張相片。那相片是一具屍體,屍體是趴著的,露出了後腰上的胎記。然後我爸就走了。我媽說,他是去找那人認屍去了。畢竟是親戚,去看看也是應該的。但是爸爸這麼一走,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失蹤了!
而現在,我在經曆的事情,就跟我爸當初經曆的一樣。
我媽說,我爸早就死在外麵了,她到死的那天都沒有原諒失蹤的爸爸。但是我心裏一直覺得,我爸肯定沒死,他隻是失蹤了,找不到了。給我點線索,說不定我能找到他。我會好好問問他,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丟下我和媽媽?
我爸的線索,時間太久遠了。但是現在,我手裏的這幾張圖,才是就發生在幾天前,說不定,我能走著我爸曾經走過的路,找到他。
“元宵!你怎麼哭了?”
“啊?”我抬起頭,就看到米蟲遞給我一杯咖啡牛奶。
“就這麼幾張照片也能看哭?這都什麼啊?山林裏的石頭屋,給原始人住的嗎?”
我趕緊擦擦臉上的淚,還真是哭了。我緊緊拽回了米蟲手裏的那幾張圖,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去看看,說不定,我就能找到我爸了。“還我吧,我要開始幹活了。謝謝你的牛奶咖啡哦。”
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好好計劃一下。例如,要去那山林需要的裝備。我還很用心的百度了一下,買了一堆東西呢。再接著,就是約上朋友。我自己什麼水平,我清楚著呢。讓我自己去找這地方,說不定我去都去不到。
我給我那三五好友打電話,發信息,就說約去野外探險郊遊。結果,談戀愛的沒空理我,當小老板的不能礙著人家發財。打了兩天電話,就沒人支A持我一下,還被人語重心長地說:“元宵啊,你也不小了。怎麼還想著這些呢。趕緊去相親,找個男朋友約約。別老大不小的,男人味都沒聞過。”
我被說得,一下就想到了那天被堵在車裏,那男人靠近時的味道。低聲嘀咕著:“哼!還真聞過男人味。有個男朋友多了不起啊!見色忘友!”
米蟲湊到我身旁,這幾天他陸陸續續看著我買東西,聽著我聯係人,他也知道我的計劃了。他就那麼一拍胸脯說,他陪我去,給飯吃就行!
得!人員配備了,接下來就是車子問題。我特別查了一下那地方,尼瑪啊,不通車!車子隻到鎮子上,進村是有路,沒車。當地人都是自己家的摩托車跑,很少有外人進去的。那麼我們要找到石頭屋,我們就要找輛車子。
我看著停在編輯部門口的那小綿羊,慫了!
我需要車子!我有駕駛證!對了!我那極品親戚給我留了輛小奇瑞!
跟總編請了三天假後,我就提前下班一小時,花了四十塊錢,打車去了那修理廠。跟著學徒工,走流程,結了賬,拿著小奇瑞的鑰匙,上了車,啟動,扣上安全帶,然後“嘭!”
我在驚慌中,沒有喊出聲來,就這麼整個人呆在了駕駛座上,腳下緊緊踩著刹車。我要怎麼做?我要怎麼做?我現在要怎麼做啊!
車頂被人拍了拍:“喂,駕照怎麼考的?”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低低沉沉的,配著那特有的淡淡的煙草味,讓我緩緩轉頭看了過去。就在車門外,那男人依舊是工裝褲配著T恤。他往裏看了看,說道:“檔位,駐車!”
“哦哦。”我應著,這才知道扳了檔位。有人在幫助我的感覺,讓我冷靜了下來。我開始評估著自己現在的情況。我是一腳油門踩重了,自動擋的車子,直接飆了起來,刮到了修理廠的大門。現在,駕駛座這邊的門已經完全變形,被卡死了。我出不去了。
我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副駕駛的門被打開了。那男人說著:“這邊,出來!”
真好!有他在。要不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腦袋裏全成漿糊了。我是手腳並用地從副駕駛爬了出來,還腳軟的,在落地的時候,撲到了他的身上。
男人扶住了我,一隻手卡住了我下滑的腰。他的手溫熱,透過薄薄的布料,暖著我發軟的腰。
“站好!人沒傷到,怕成這樣,還想開車?”男人扶好我,自己鑽進了車子裏,幫我把車倒了出來。這下,那車子是真的要維修了。
我就站在一旁看著他,用很巧妙的角度,沒有加重車子的損害就把車子給倒出來了。這技術還真不錯。要是他能給我當司機,我肯定能找到那石頭屋子。這個念頭讓我一下有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