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陰風陣陣,一頂大紅花轎被放置在荒涼的院落中。
花轎內,喜帕遮蓋新娘的麵容,安安靜靜,悄無聲息,不知新娘是死是活。
“咳咳咳,什麼玩意兒?”
女子睜眼醒來,扯下遮蓋視線的喜帕。
她打量所處的環境,入目所見,皆是一片醒目的紅。
“這是哪兒?我不是被炸死了嗎?”
話音剛落,腦海中陌生的記憶襲來,她的腦袋感到一陣強烈的劇痛。
所有陌生的記憶和畫麵一一浮現,她的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寒意。
寒意一閃而逝,恍若錯覺。
“葉雲卿,居然和我同名同姓......”
她伸手撫上纖細的手腕,脈搏跳動微弱,幾乎快要察覺不到。
“小小年紀,身體裏就堆積了這麼多的毒素,居然還能撐到現在。”
葉雲卿說著,取下頭上的發釵,精準的刺入少府穴,合穀穴,首先排除心髒和肺部的毒素。
小姑娘的身體太虛弱,隻是這樣簡單的事,就讓她額角冒汗,臉色蒼白。
“姐姐,幫我報仇。”
嬌嬌軟軟的聲音在葉雲卿的腦海中響起,含著滔天的恨和怨。
“好,我一定讓那些欺負過你的人,不得好死!”
小姑娘唇角泛起一個淺淺的笑,安安靜靜的待在角落裏,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她短短十六年的記憶畫麵裏,隻有片刻的歡愉,剩下的,全是來自不同人的欺淩。
佛口蛇心的繼母,人前人後兩副麵孔的繼妹,對她不管不問的父親,狗仗人勢的仆人......
葉雲卿微垂眼睫,掩下浮於眼底的殺意。
她輕歎一口氣,揉了揉酸痛的四肢,掀開轎簾,自顧自行走於眼前的庭院中。
一路上,別說人影,鬼影都沒有一個。
四處都是黑漆漆的,唯有一處院落,散發著幽幽的燭光。
在無盡的黑暗中,那燭光,猶如引誘行人的鬼火一般,遠遠看著,隻覺得詭異莫測。
葉雲卿曾經作為世界上,最頂尖殺手組織的核心成員,什麼人沒有殺過,什麼牛鬼蛇神沒有見過。
麵對此情此景,她絲毫不懼,大步走進有燭光的院落。
院落破敗不堪,冷風呼嘯,卷起漫天落葉。
吱吖——她徑直推開房門,直勾勾的看向坐在書案後的男人。
男人一身潔白的寢衣,墨發用一根白色的緞帶隨意挽起。
燭火隨風跳躍,昏黃的光照射在男人的臉上,顯露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葉雲卿,微微啞然一瞬。
他看著她一身大紅色的嫁衣,隨即想到三日前接到的旨意,轉而眼底劃過一抹了然。
“姑娘就是著作郎葉大人的女兒,葉婠婠吧?在下陸璟。”
陸璟嘴角牽扯,扯出一個看起來和煦的笑容。
隻是那笑意,浮於表麵,不達眼底。
“我不是她,我叫葉雲卿,是被繼母打暈扔進花轎裏麵,塞過來替嫁的。”
葉雲卿說完,徑直走進房間,用衣袖拂去桌椅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下,慢悠悠的捶打酸痛的雙腿。
陸璟看著眼前行為豪放的葉雲卿,回想她說過的話,看她臉上認真的神色,恍然間驚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