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遂的球技高超,一向是勝多敗少,今兒一上來就失一球,不僅沒有頹喪,反倒是鬥誌昂揚,大叫一聲又衝了上去。今天是中秋節,球手們心裏都高興,放開手腳打起來,你進一球,我進一球,比分咬得很緊,一時間難分勝負。
這打馬球很耗體力,沒多久,球手們都是滿頭大汗,李景遂抹著頭上的汗水,道:“歇一會兒再打。拿水來。”
都知道李景遂打球的時候最容不得下人拖遝,要不然袁熙照也不會因為酒醉送水遲了給他殺掉,丫頭忙端著茶水過來。袁從範眼裏厲芒一閃,在拐角處攔住丫頭,道:“菊香,今天是中秋節,你也累了一天,去好好歇息吧,這裏交給我好了。”
丫頭菊香知道他是李景遂身邊的紅人,哪敢有二話,把茶水遞給袁從範,施禮退走了。袁從範四下一打量沒人,趕緊掏出一個小巧的瓷瓶,拔開塞子,把裏麵的毒藥倒在茶杯裏,蓋上蓋子,搖動幾下,毒藥稀釋均勻,這才端著茶杯給李景遂送去。
李景遂正渴得厲害,也沒有起疑,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道:“痛快,痛快!”
袁從範趕緊道:“大帥,你先到屋裏歇會兒。以臣瞧,今天這場球一時三刻也分不出勝負,大帥再吃點東西,養好精神,一會把他們打得服服帖帖。”
李景遂好的就是擊鞫,一聞此言大覺有理,跳下馬來,道:“那也是。送些點心上來,讓他們也吃點,這場球一定要打得痛快才過癮。”
在袁從範的引導下來到屋裏,李景遂坐了下來,抓起一塊點心就吃,剛咬了一口,忙把點心放下,捂著胸口道:“我的心咋這麼疼?袁從範,快去傳太醫。”
袁從範站在當地不動,冷冷地打量著李景遂。李景遂的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喝道:“袁從範,快去叫太醫,你沒聽見嗎?”
“我聽見了。”袁從範走上前來,死死盯著李景遂,眼裏射出仇恨的光芒,道:“我之所以不去叫太醫,是因為他們來了也救不了你,你的茶裏給我下了毒,你就等死吧。”
李景遂大駭,尖叫道:“你說什麼?你下了毒?你好狠心呐,你是在為袁熙照報仇?我真是瞎了眼睛,留了一條白眼狼在身邊。”
袁從範好整以暇地道:“你隻說對了一半。我殺你,並不全是為熙照報仇,是有人要取你性命。”
“是誰?”李景遂厲聲喝道。
袁從範嘿嘿一笑,道:“除了太子,還能有誰呢?陛下當著太子的麵說要廢了太子,重新立你這個皇太弟,你說太子能不多心嗎?太子能讓你活著嗎?”
李景遂急怒攻心,喝道:“李弘冀,你居然做出這種手足相殘的事情!先王一再教誨我們一定要兄弟和睦,先王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不會饒過你。李弘冀,我李景遂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嘴角溢血,氣絕而逝。
袁從範掏出潔白的綢帕把他嘴角的血跡擦拭幹淨,再把李景遂的眼睛合上,道:“你放心,陛下那裏我自有說詞,安心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