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周澤師弟?”來人見了周澤便憨憨的一笑,露出左右兩顆虎牙,周澤並不認得他,可是既然對方能說出自己的名字,他便略顯拘謹的點點頭,卻見那人把兩肩上的包袱往前一甩,提在手中到了周澤麵前,聲音渾厚,底氣頗足的說道:“我也是師父的弟子,比你入門早了幾年,我叫連慶。”
連慶的態度讓周澤感到了些許親近之意,忙回道:“師兄好。”他恭敬的頷首施禮,連慶就笑得更開心,“從今兒往後,我也有師弟了。”周澤陪著他笑笑,“師兄,我來幫你拿吧。”說著話,便伸手要去接過連慶手中的一隻包袱,連慶便將左手提的那隻交給了他,周澤這一接,才不禁一皺眉,看連慶提著好像沒什麼,可是到了自己手裏,隻怕有百斤之重,墜得他身子往前一傾,連慶又趕忙將那包袱提了起來,“周師弟……你,哈哈哈……”連慶大笑起來,周澤卻是滿臉通紅,“還是我來吧。”連慶提起包袱在前,周澤隻好在後麵跟著,進了木屋,連慶則忍不住撇了撇嘴,“這破地方,可真夠髒的。”說罷他將兩個包袱放在了門口,回頭看了看周澤,“周師弟,以後咱們倆就住在這裏了,裏外兩間,讓你先挑。”
周澤聞言又愣住了,看來連慶不像玩笑,往後真要跟自己一起住在這裏,不過有個伴兒也好,他畢竟初來乍到,便謙虛道:“師兄,我是後來的,還是你挑吧。”
“也罷。”連慶咧著嘴又裏外悄悄,“裏間兒肅靜,不過小了點,外間雖然寬敞,卻不大方便,周師弟,我看不如就你住裏間兒吧?”
“聽師兄吩咐。”周澤又稍稍低頭,裏間兒確實比外間兒肅靜不少,地方其實不小,即便隻有他跟連慶二人,想要出入也必須走同一道門。連慶見周澤答應,笑嗬嗬的把兩隻包袱打開,裏邊倒是裹了不少東西,連慶弓著腰一邊鼓搗側目看周澤道:“周師弟,這些都是我平日裏用的家什兒,你看看需要什麼,盡管拿去就是了。”
周澤還有些不好意思,“多謝師兄,不過我也用不到什麼。”
“不用客氣,這些東西隔些日子還會派發,如今我倆先將就著用。”說罷,他從一個包袱裏扯出了一套四四方方的、用繩子捆緊的被褥,“天氣涼了,這行禮你該用得著,別嫌棄,我可從來沒用過。”
說實話,這會周澤還真的覺著有些冷,將那套行禮接過,他又謝連慶,連慶卻擺了擺手,“記住,咱倆以後不用這麼客氣!”周澤點點頭,連慶又道:“另外趁著還早,咱倆得把這破屋子拾掇拾掇。”說完他便轉身出去,正好看見周澤先前挑出來的那幾坨“芽筍”,不禁罵道:“這倒黴催的,肯定是馬乾那夥人幹的。”他便拿了木棍將芽筍挑著又扔遠了點,周澤放下行李跟出來,他已經到了一棵足需環抱的鬆樹前站定,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雙拳連續轟向那表皮皺巴巴的樹幹,數息後卻聽哢嚓一聲,老鬆就向外傾倒,竟被他硬生生折斷了,周澤頓時驚得合不攏嘴巴,想不到連慶竟然這般厲害。
連慶回頭看見周澤目瞪口呆的模樣又憨憨一笑,“周師弟,幫我把包裹裏的砍刀拿過來。”周澤“誒”了一聲,回身看那兩個包袱,被連慶打開的那個除了之前給他的行李,再就是大半袋紮著口的糧食,還有個小包袱皮裹著的,應該是連慶的衣服,他便去打開另一隻包袱,抖開一看,裏邊一隻大鐵箱子,沒上鎖,掀開箱蓋,裏邊放著各種工具,砍刀,斧頭等等各式各樣,周澤來不及細看,抽了砍刀出去交給連慶,連慶操刀在手,呼呼哈哈的,時候不大,便把一棵老鬆劈了個七七八八。
“周師弟,今天咱們先將就著把這房子補補。”周澤看著連慶動手,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便隨口問道:“師兄,你之前住在哪裏?”連慶劈了十幾塊八尺多長、一尺來寬、二指厚的鬆板,“我原先?跟師父住在一起,不過前幾日師父新收了個童兒,也就不用我留下使喚,另外師父命我彙氣凝丹,也不好在身邊伺候了。”
“彙氣凝丹是什麼意思?”周澤聽著好奇,知道連慶八成是說到了修行的事兒,不過被周澤一問,連慶倒是略顯尷尬,“看來周師弟真是不懂,彙氣凝丹就是達到練氣境第十層以後,將體內的真氣修煉成元丹,那馬乾等人去年就達到了結丹的地步,我比他們整整晚了一年。”
“可是我看師兄你也很厲害嘛,那麼粗的鬆樹,幾下子就被你打倒了。”
連慶聞言撓頭笑笑,不過還是很開心的樣子,“這不過是外功,與內丹比起來又差遠了,好了,不說這些,咱們還得幹活。”連慶從地上抱起四塊木板向著小屋走去,瞥了一眼周澤,好像想起來什麼,“周師弟……算了,還是我自己去拿吧。”他抱著木板到了門口放下,便拽過那隻大鐵箱子,這箱子周澤怕是真拿不動,連慶從裏邊翻出了一堆工具,而後把那些木板一塊塊的釘在屋外,到後來周澤也去幫他搬些木板,隻不過鬆樹本就致密,頗為沉重,那麼大塊的板子,周澤也隻有拖著走,兩個人就有一句沒一句的,逐漸熟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