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猛聞言大感為難,以周澤的能耐,別說接蒼柘一掌,恐怕連一指頭都接不下。
“霸主,不可!”佘猛躬身拱手,態度十分誠懇,不過殿前蒼橫聽見就怒從心起,大聲叱問道:“有何不何?他敢傷我琦兒,我大哥沒說要他的命,隻是要打他一掌,難道也不行?佘猛,要不是看在你我當初還有一點交情的份上,我可早就動手了!”
蒼柘緩緩起身,此時蒼琦的鼻孔中呼出了最後一縷極細的白氣,蒼柘輕輕的嗯了一聲,轉對佘猛道:“佘猛,你也知道,恩必果、仇必報是咱們妖族的規矩,想當初你在幽蟒山時與我三弟相識,看在這個份上,我隻打他一掌,一掌之後他與琦兒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如此也不算我太蒼山以大壓你。”
佘猛突然冷笑一聲,“以霸主太蒼山第一把交椅的身份,對一個小輩出手,未免惹來笑話,佘猛不才,願替徒兒接這一掌。”
“你?”蒼柘眉心微緊,隨即也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你佘猛是中了人類的迷魂藥,既然你要舍身替過,好,蒼某成全你。”蒼柘此時的氣勢已淩駕佘猛許多,不過蒼柘像斷空的雷霆,佘猛也像不肯屈服的青草。
“師父!”眼看雙方就要針鋒相對,周澤邁步到佘猛身邊,“您還有傷在身,再說這禍是我闖的,怎麼能讓您替我承擔,一切後果,我願擔當。”說罷他又對蒼柘道:“我不用師父替我接這一掌,你心裏有什麼火,盡管朝我來吧!”
“徒兒,住口!”佘猛喝止周澤,蒼柘愣了一瞬,重又上下打量周澤,而後說道:“妖族的規矩,誰做的誰擔,你師父疼你,要代你受過,本來我打算一掌斃了他,既然你肯自己承當,好,我也不以大欺小,這一掌我隻用一成力,隻要你能接下,從今往後這件事再也不提。”
蒼柘如此言語,明顯是要周澤承擔,不過妖族確實沒有人類那麼繁雜的禮數,而且妖族的壽元大多都不相同,故此除了同族血脈,輩分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佘猛要替周澤擋過,隻會讓蒼柘更瞧不起他們。
“小子,你以妖族的符法傷了我兒,大可以還用此招向我出手!”
“徒兒,退下!有師傅在,這兒還輪不到你。”佘猛拉住周澤,他知道蒼柘絕非等閑之輩,現在他的修為就算不及陰君,恐怕也相差不遠,不然不會穩坐太蒼山。
“師父,我不能再讓您因我送命了。”周澤反手抓住佘猛的手腕,又不卑不亢的對蒼柘道:“是我一時不慎失手傷了令公子,前輩隻管出掌,晚輩絕不反抗,生死傷存盡在前輩一念之間。”
“不行!”佘猛沉聲道。
蒼柘卻冷哼了一聲,“小子,你以為我不會殺你?”說罷他那元嬰境末期的氣息統攝整座大殿,周澤等人頓覺壓力驟增。
“晚輩已經說過,生殺大權盡在前輩掌握。”
“霸州請聽佘猛一言。”佘猛見馬上要勸不住,心裏著急,“霸主不能殺他,他可是魔皇後裔。”
“你說什麼?”蒼柘三兄弟皆目瞪口呆,“魔皇後裔,他隻不過是個人類,你想拿謊話騙我們不成?”
“佘猛不敢。”佘猛忙將大枯塔內陰君以魔皇護法的身份指明周澤身負魔皇血脈一事說出,蒼柘三兄弟靜靜聽完,蒼橫心裏不忿,“魔皇又怎樣?我聽說自打那年幼公主魔姬戰死,老魔皇憂鬱成疾,化神之功毀於一旦,而後五皇爭嗣,魔皇勢力如今已四分五裂,早不是當年。還有那七護法、八魔師也各自擁護不同皇子,內耗不斷……”
“三弟,住口!”蒼虯打斷了蒼橫的話,“大哥,你看這件事怎麼辦?”
蒼柘猶豫了一瞬,“此事我話已出口,就算這小子真是魔皇後裔,我這一掌也非打不可。”
“霸主!”佘猛急道:“我的話沒有絲毫說謊,請霸主三思。”
蒼柘冷哼了一聲,“我若因你說出他的身世就言而無信,以後還如何統領太蒼山?”
“請霸主手下留情!”
“不必再說了,小子,你上前來!”
周澤聞聲上前兩步,到蒼柘麵前,蒼柘冷笑一聲,運起真元一掌拍向周澤胸口,周澤竟真的絲毫不做抵抗,蒼柘雙瞳微縮,又收了三成勁力,一掌落在周澤胸口,隻聽嘎的一聲,他後背處微微隆起,原來蒼柘有意避開周澤髒腑,隻是要讓他吃點苦頭,將那背後的骨頭震斷了兩根,周澤咬著牙輕哼了一聲,佘猛趕忙上前將其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