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友情真經不起推敲,一個俊雅的男子就改變了立場,刀戈相向。待“市場秩序調查及維護秘密小分隊”一行走後,我取笑姑娘:“春心動也?寡婦嘛,我理解的。”
她否認:“呸,我哪有那麼花癡?”
欲蓋彌彰的跡象太明顯,我看得好笑:“你看著他,那眼睛可笑開了花。”
她反唇相譏:“一看到你就覺得你一副要去約會的喜氣,我忍著沒說而已。”
我們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同是天涯好色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可我哪是去約會啊,我是去謝恩好吧……
離開市場的一路我們都談得很投契,姑娘說她在這個世上叫月奴,是個唱曲的女子,四個月前被一個鹽商買回家當四姨太。
鹽商病得不輕,想納房小妾衝衝喜,不想洞房花燭未入就一命嗚呼。可憐月奴一嫁人就守了寡,在家中也處處受排擠,命比黃蓮苦,終日以淚洗麵,萬念俱灰之下,她逃出家門,向池塘深處走去。
“然後我就莫名其妙穿越到她身上了……”姑娘說,“從此我就不再是倪笑鬧,人人稱我為四姨太……穿越成小寡婦,手上又沒錢,你說我是不是能入選最衰穿越榜前十強?前世今生都是個黴女!”
“沒錢,就努力攢啊。”我跟她說,“人不怕窮,就怕懶。”
她詭譎地笑了笑:“沒錯,有錢就能擺脫那裏了,我正在想法撈錢呢!哎呀,女人越大越愛錢。”
她26歲,很愛錢,我才14歲,可也已然很愛錢了,真可謂自古英雄出少年!和倪笑鬧道別後,我腳步輕快地回徐福記。一天之計在於晨,一早就交了個很談得來的朋友,還和貴公子重遇了,又買到了很好的海鮮,今日將會是圓滿的一天吧……
我邊調香草醬邊想,我當貴公子是富豪,原來是豪富。行事雖然低調,但氣度相當折服人,京城第一儒商的名頭名不虛傳。而那錦袍少年呢,是另一類了,動靜相宜,大俗大雅,顛覆了我對浪子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