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潮汐早早的便起身來在花園中摘了些含苞欲放的薔薇,娘親和菊姨還未起床,想必是昨夜睡得太晚。將花輕輕放在娘親房中,又躡手躡腳的出來悄無聲息的帶上了房門。
素瑤醒來便聞見淡淡的花香,窗前潔白如玉的薔薇兀自滴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墨菊打了洗臉水進來便看見小姐滿臉的笑意,“小姐,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素瑤笑而不答,係好衣裙輕聲問道,“怎麼沒見汐兒?”
墨菊也是納悶,潮汐房間的窗開著,裏麵收拾的整整齊齊卻不見她人影,下著雨她能去哪。
寬敞的街道沒了平日的熙熙攘攘倒憑添幾分嫻靜與自然,平坦的青石路麵被雨水衝刷的格外幹淨,似乎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潮汐喜歡雨,每當聽見雨滴輕輕敲打在屋簷上淅瀝的聲音,她總會睡得特別香甜。
身披蓑衣的魁偉男子駕著寬大華麗的馬車飛馳在官道之上,許多行色匆匆的路人甚至來不及躲避便被濺了滿身滿臉的水花。
車身卷起的狂風夾雜著雨點撲麵而過,潮汐擎著傘忍不住輕輕回眸,飄舞的車幔後一雙深邃的眼眸無意中暼過窗外便再也挪不開視線。
輕靈的桐色油傘上水墨的江南山水籠罩在雨霧之中迷蒙而飄逸,輕靈絕美的女子秀發輕挽,細長的絲帶繞著青絲飛舞,身上白底錦羅裙外罩淡煙色的薄紗,懷中挽著一籃晶白剔透含苞待放的薔薇,回眸間美目流盼,爍爍生輝。
隻可惜距離自己越來越遙遠,雷放不由得輕歎一聲,依依不舍的轉回身來。中原女子大多嬌媚可人,不若他們賀蘭女子身材高大豐滿。隻是驚鴻一瞥,那女子的身影便深深的印在了腦海裏,若不是另有要事在身他定然會窮追不舍絕不錯過。
盡管自己已經很貼近路邊行走卻還是有些水漬噴濺在潔白的裙角,淡然一笑,人生之不如意就像這裙角的泥水,在意它就隻會讓自己更加煩悶而已。轉過街角往前百米遠便是玲瓏巷,潮汐不禁加快了腳步。
狹窄的小巷空無一人,潮汐輕輕拍打著古舊的紅漆木門卻發現門根本沒上鎖,“婆婆,潮汐來看你了,婆婆?”
院中依舊靜悄悄的許久也不見有回音,疑惑的走進院來推開虛掩的房門,“婆婆,你在嗎,我是潮汐啊。”
細微的呻吟聲從屋內傳出,潮汐撩起藍布的門簾大驚失色,“婆婆!”
老嫗佝僂著身子倒在冷硬的地上不住的痛苦呻吟,潮汐放下手中的花籃吃力的將她扶到榻上蓋好被子,憂心匆匆的喚道,“別嚇我啊婆婆?婆婆!”
老嫗咕噥道“水、水——”潮汐連忙衝到桌前倒杯清水撐起她的頸項,好半晌她才張開青紫的唇慢慢的將水喝了下去。
約莫有一刻鍾,老嫗顫抖的身形逐漸的平靜下來,臉色也好了許多,潮汐懸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下,輕聲問道“婆婆,你有沒有覺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