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承信心事重重來到軒轅殿見駕。徐盛小心的扶起聖武帝靠在龍榻之上,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喘過後,聖武帝撫著起伏的胸膛輕聲問道,“信兒,莫不是有緊要之事?”
龍承信注視著他蒼白的臉色,猶豫半晌道,“父皇,兒臣剛在太極殿宴過賀蘭使節,賀蘭有意與我朝通婚,兒臣不敢擅作主張。”
聖武帝不甚在意道,“通婚也未嚐不可,芙蓉與嘉寧尚未賜婚,不如選其一嫁去賀蘭。”芙蓉公主十七歲,已故劉嬪之女,嘉寧公主十八歲,惠嬪之女,因平日裏便不受寵,因此才遲遲未論婚嫁,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有這麼簡單就好了,龍承信無奈的回道,“父皇,兒臣本也是這樣打算,隻是賀蘭一口咬定求婚的對象是——合歡!
“什麼!”聖武帝攢起眉頭勃然大怒,“竟然是合歡!癡心妄想!”氣急攻心,一口鮮血湧了上來噴濺而出。
“父皇息怒!”龍承信大驚失色,衝到龍榻前扶住聖武帝搖搖欲墜的身形,連忙著徐盛宣禦醫上殿。
原本第二日的賀蘭使臣朝覲也因聖武帝病情突然惡化而被推遲。皇上為了合歡公主婚事氣的口吐鮮血之事傳出,朝中宮中均對賀蘭使臣一片憤慨。
傳到雷放耳中,他卻隻是微笑,看來效果比預想的還要好的多,若是聖武帝一命嗚呼,大順一亂他賀蘭便可趁虛而入,擴張國土。
三日後,傍晚時分,狂風呼呼作響,天色也陰沉的可怕,一場暴風雨轉瞬便要來到,轉過街角便能見到紀府後門,潮汐不禁加快了腳步。
這幾****都準時出現在玲瓏巷細心照料著婆婆的起居飲食,每日的早出晚歸自然讓素瑤有些擔心,潮汐據實相告便也得到了娘親的默許。
娘親生辰將至,她與紀恩杏兒早就商量著要為素瑤過一個特別的生日,怕是最近便不能過去玲瓏巷伺候婆婆。幸好婆婆的身體已經恢複如常潮汐這才放下心來。
前麵一輛窄小的烏蓬馬車停靠在路邊,衣裳破舊的車夫依靠在車轅旁邊,寬大的鬥笠壓得有些低沉,遮擋住了大半的麵容,似乎在等什麼人。潮汐急著趕路便也沒太在意,匆匆從馬車旁走過。
卻冷不丁的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攬住頸項,一塊沁著奇特異香的帕子死死的掩在口鼻之上,潮汐奮力掙紮也隻如蚍蜉撼樹,眼前越來越模糊漸漸失去了知覺。鬥笠男子將她嬌小的身子抗起扔進車中,見四下無人便放下心來駕起馬車揚長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潮汐在顛簸中醒來,試著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卻發現雙手綁在身後動彈不得,眼睛讓黑巾蒙住亦是一片漆黑。車輪滾滾轉動,老舊的車轅吱嘎作響,狂風驟雨中似乎有說話的聲音,潮汐屏住心神側耳傾聽。
車轅上兩名男子正在咒罵惡劣的天氣,其中衣衫破爛的鬥笠男子操著許陽口音罵罵咧咧道,“奶奶的,趕上這麼個鬼天氣,老子淋得像個落湯雞,這小妞卻在車裏睡得安穩!”
旁邊瘦小枯幹尖嘴猴腮的男子瞥他一眼,不甚在意道,“別不知足,這一趟下來輕輕鬆鬆就有五百兩銀子進賬,咱哥倆上哪找這麼美的事去!淋點雨又算得了什麼!”
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銀子鬥笠男子心情似乎好了些,“奶奶的,老子就看在銀子的份上姑且再忍忍!隻是這小妞似乎不像尋常人家女子,大哥,咱們把她擄來不會惹什麼麻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