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嫣然一笑,眼波流轉試探道,“若是那人七老八十亦或是宮中哪位快嘴兒的公公,我若以身相許豈不誤了終身?”
龍澤宇又往前貼近了些,眸中閃著異彩魅惑的道,“汐兒多慮了,這世上與你匹配之人定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風流倜儻儀表堂堂的青年才俊!”
望著他越來越近的俊臉,潮汐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秀眉一挑若有所指道,“可惜,如此才俊俱已名花有主!”
龍澤宇邪肆的鳳眸幽然深邃起來,與何家聯姻原本就是他的初衷,自古以來權、情難兩全,成大事者無一不是心狠手辣慧劍斷情之人。如今一切都已水到渠成他的心卻莫名的牽絆起來。這種感覺陌生的緊,卻也奇異的緊。
馬車在小巷口停住,車內一片靜謐,華容猶豫了下才低聲道,“殿下,巷口太窄,怕是要將車馬暫時停在此處。”
龍澤宇挑起車幔躍下車來,潮汐隨在後麵,二人誰也沒言語,兀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緒裏難以自拔。
院門一如往常虛掩著,高大的桂樹沿著牆頭伸展出碧綠濃密的枝葉,不時傳出幾聲清脆的鳥鳴。
院中多了兩層網架,上麵均勻的鋪著滿滿金燦燦的桂花,二人走進院來芬芳馥鬱的香氣便撲麵而來。
花香背後似乎隱隱藏著些酒香,龍澤宇鳳眸微掃,西山牆角白釉色的盆中植著幾株盛開的菊花,瓣端勾環卷曲綠中透白,瓣心碧綠如玉晶瑩欲滴,竟然是罕見的名貴品種“綠雲”!
想不到竟然能在這樣一處老舊的院落中見到如此賞心悅目的美景,龍澤宇按捺住心頭的詫異,讚道,“好酒!”花盆下方便應是酒香的源頭。
潮汐沿著他的視線望去,隻有幾株菊花開的明豔動人,哪來的好酒?卻聽身後簾籠輕響,婆婆端著個大大的笸籮走了出來,冷哼一聲道,“你倒是識貨!”
潮汐驚喜的笑道,“婆婆,曬了這滿院的桂花莫不是留作糕點之用麼?”小時候娘親倒是每到深秋時節,便會尋些鮮桂花親手製作些桂花糕、餅之類,既便宜又美味。
婆婆細細打量著她,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淡淡的道,“回來就好!”
短短幾字讓潮汐有些動容,婆婆心中還是記掛自己的,眨去眼中瞬間凝起的霧氣,燦然笑道,“讓婆婆掛心了”。
婆婆顯然不太適應這種窩心的氛圍,別扭的轉頭掃向龍澤宇,緩緩道,“你若說得出此酒來曆,老婆子便將它送你如何?”
龍澤宇微微一笑,細細辨別空氣中彌漫的幾種幽香,半晌胸有成竹道,“若晚輩沒猜錯,婆婆藏得便是上好的桂花名釀——沁月飄仙”。
見婆婆隻是微微挑了挑眉頭,他頓了頓又道,“此酒綿甜適口、清香柔和,乃鮮桂花凝沁成露滲入上好的米酒中陳釀十數年而成,實是不可多得的佳釀!”
婆婆依舊冷著臉,眼裏卻多了幾分讚許,冷聲道,“老婆子說到做到!”兩手用力將偌大的花盆移出,赫然露出僅容一人上下的酒窖入口。
龍澤宇上前將窖口一把掀起,輕身一躍進入窖中,裏麵整齊的碼放著大大小小的酒甕,循著香氣操起一隻小巧的酒壇,微微一笑,“便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