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崔斯特,你不覺得今天的一幕好像曾經在你我的身上發生過麼?”雪峰的左側出現了兩個人影,一個高大而威猛,好似一隻處於狂暴中的野獸,血紅色的雙眼看不到半點理智,而另一個全身都隱藏在厚重的金屬盔甲裏,此時正是他透過金屬盔甲的縫隙發出略顯滑稽的聲音,“隻不過,完全調過來了而已呢.”
那個身著金屬盔甲的正是莫德凱撒,他身上的盔甲在雪峰上反射著銀白色的光芒,在盔甲腹部的位置有一處如蛛網般龜裂的痕跡,此刻他的語調充滿著歎息,就好像緬懷什麼馬上將要逝去的東西
“你也被複活了麼?”崔斯特半跪在地上,脖頸處被一個老舊的黃銅燈柱架著,他右眼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臉色因刺骨的寒風而變得異常蒼白,但是他的表情依舊淡漠,哪怕正遭遇到死亡的威脅,“不對,你不是黑氣複活的亡靈,果然,這一切的一切隻是引我進入圈套的布局。”
“沒錯,哈哈,你的直覺一向敏銳,我就知道,當年將我徹底擊垮的男人怎麼可能那般沒用呢!”就好像在發表勝利的演講,金屬盔甲幅度誇張的做著滑稽的動作,他將自己的雙臂猛地朝天上舉起,金屬盔甲的縫隙因劇烈的碰撞而發出刺耳的聲音
“隻是,再強大又如何呢,還不是跪倒在我的腳下!”莫德凱撒突然將舉起的右手朝著賈克斯所在的位置甩動了一下手臂,那虛握著的手裏好似正拿捏著什麼東西,隨著他揮舞著自己的右臂,賈克斯的身體也跟著做出反映,隻見武器大師把手中垂著的武器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經過力的回旋,猛地敲擊在崔斯特的背部
“砰!”崔斯特的臉和地上厚而冰冷的白色積雪迎來了一次親密地接觸,他虛弱的臉隨著撞擊而變得更加蒼白,身體也開始不自然的痙攣起來
“怎麼樣!那種感覺無比酸爽吧!就好像肉,體的每個細胞都在不受控製的顫抖著,那種痛徹心扉的快,感簡直是無與倫比的體驗啊!哈哈哈!”看到崔斯特在雪地裏強忍助那痙攣的顫動,盔甲下已經完全扭曲人性的莫德凱撒不斷的揮舞起手臂,而隨著他右手不斷的揮動,賈克斯也好似提線木偶一樣,為他帶來華麗但異常殘酷的表演
老舊的黃銅燈柱不斷的自由起落,然後捶打在崔斯特疾病纏身的虛弱身體上,即使身穿那完全由方型晶片轉化,有強大防禦能力的外衣也沒能阻擋那錐心般的刺痛,鮮血透過外衣滲入到那純白色的雪地,崔斯特的視線開始模糊不清,耳邊傳來的刺耳的笑聲也越來越遙遠,空洞
但是他的表情一直維持著原本淡漠的樣子,哪怕那血紅的液體不斷地從嘴角溢出,他的眼見依舊直視著前方,就連那被冰晶劃傷的右眼也用力的睜開,看著那處於癲狂中舞動的銀色盔甲
生命最初的意義不止是活下去,而是為了守護更重要的東西
######
“不要再打了!”突然衝過來的幼小的身影堅定著自己的意誌,她的出現就像一抹陽光灑向了崔斯特完全昏暗的世界裏,在那黑白相間的世界中,崔斯特看到了一團名為拯救的光亮,那是如霜雪般銀色的白光,但在那寒光中崔斯特感覺到的卻是溫暖人心的力量
“呦嗬,妖怪來啦,大家快跑啊~”周圍大大小小的孩子在一陣起哄中散去,留下的是那已經遍體磷傷的瘦弱身影,還有一個正蹲在少年身邊想要將他扶起的幼小身軀
“謝,謝謝。”也許是不常交談,年少時的崔斯特低垂的腦袋半天才蹦出三個字,而那個和他一起坐在草場邊的少女隻是無所謂的搖了搖腦袋,然後握住少年的左手,用自己粉嫩的小手指在崔斯特左手的掌心裏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艾.希麼?”看著少年念出自己的名字,女孩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並有一種特別的激動情緒,畢竟這個名字隻有她的媽媽願意叫起,而別的人.但是現在又有一個願意叫她名字的人啦,他看起來是那麼值得信賴
“我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每個人都把我當成怪物,我的存在一直都是空虛而乏味的,”女孩靜靜的講述著自己的經曆,少年覺得自己和她有著多麼類似的遭遇,看向女孩的眼神也慢慢變得柔和了,“我一直都希望可以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獲得大家的認同,但是他們一看到我銀色的頭發就把我當成災星,不願意接納我。”
“我恨這銀色的頭發賦予我的冰冷的遭遇,那是多麼可笑的顏色,你不害怕我麼?”看著女孩想要用手去揪自己的頭發,少年輕輕的阻止了她
“還記得嗎,剛剛你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你!”少年努力想表達自己的意思,但卻無法完美的闡述,但隨著他不斷的述說,他的語言也連貫起來,“我和你一樣不被人接納,因為我是個富人家的孩子,但卻被寄養在這個鄉下,和這裏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即使我在這裏長大,他們都討厭我,甚至,我知道的,他們懼怕我,我感覺在我的世界裏隻有天空那永恒的太陽才能給我帶來慰藉,我懼怕每一個寂寞冰冷的夜晚,在那所大房子裏,除了韋魯斯爺爺隻有我自己,我也曾討厭那冰冷的銀白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