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醒來.與那地獄的讚歌(六)
開始了麼?
深邃的石道之內,金發男子內瑟斯將抱在肩上已經昏睡過去的女子放在地上,借著石道內微弱的光亮,可以看清那是一個紮著單馬尾的女子,安詳的臉上有一種女人少有的英氣
“不好意思了,瓦法阿,我隻能陪你到這裏了,如果沒錯的話,前麵再走一段距離,應該就是綠洲所在的出口,雖然那裏現在可能還不是很安全,但是如果一切都結束了,我想外麵也會平靜下來的.”內瑟斯的神情中是一種未曾被他人看到過的柔情,他用手輕輕的劃過沉睡女子的臉龐,對方微蹙眉頭算是給予了回應,隻聽他接著說道,那語氣仿佛是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輕聲訴說,“在你麵前我一直扮演著壞人的角色,你討厭我這點我也很清楚,但是我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啊,有些事情總是需要人去背負的呢.”
內瑟斯將身後一個小小的掛包放在西迪克的身邊,那裏麵是少量的水和食物,還有一卷記載著離開這裏方法的黑色羊皮卷軸,其上本來用血紅液體書寫的字跡均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用鋼筆書寫的簡單的話語
“啵,”內瑟斯最後在西迪克的額頭留下一記輕吻,轉身進入了那深邃的石道,石道內不斷的回響著微弱的爆炸回聲,他的臉上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那笑容裏還帶有些許邪氣,隻見他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隧道那無盡的黑暗裏
“內瑟斯.”本來緊閉雙目處於昏睡的女子睜開了那一雙深藍色的眼睛,輕輕念著那進入石道男子的名字,臉上的表情除了不安還有那麼一點說不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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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哈哈哈!就是這個!”
奧利弗站在金字塔的塔尖,笑聲之中盡顯癲狂,他雙手捧起那金黃色的法老王冠,石壁上映襯出的影子透著異樣的扭曲,他的笑聲回蕩在巨大的洞穴之內,就仿佛是來自地獄深淵的回響,但是已經被那上古王冠所吸引的奧利弗完全不在意這個,準備將其戴在頭頂的他精神似乎都被那王冠所俘虜
“嗬嗬.”奧利弗將自己的身體微微低下,就仿佛是在接受著存在於虛無之中力量的加冕,身軀佝僂著將王冠移到自己頭頂之上,那雙拿捏著王冠的手臂似乎已經不再受他自身的控製,在他將王冠移到頭頂的瞬間,就被一股未知的強大力量推動著自己的手臂,把那王冠重重的扣了下去,讓他沒能站穩的腳跟也出現了一陣輕微的踉蹌
“哦,啊.哈.”當那王冠完整的戴在奧利弗的頭頂,他臉上原有的癲狂笑容慢慢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呆傻的神態,他還沒來得及閉合的嘴巴裏發出一段意義不明的聲音,邁出步伐好似喝醉的酒鬼一樣搖晃著走下了石階,同時他眼眸中的瞳孔正在逐步放大,臉上出現的呆傻神態轉變為一種不敢置信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嘔!”他突然跪倒在懸空土道的一側,張大著嘴巴對準土道之下泛起陣陣漣漪的黑色湖水,開始朝著下方嘔吐,隨著穢物持續不斷的下墜到湖水裏,竟然升騰起一陣白色的煙霧,那是穢物被劇烈的酸性物質腐蝕後出現的現象,原來那黑色的湖水居然有著強酸一類的作用,如果跌下水麵,後果可想而知
“嘔.”隨著一大團深紅色的內髒從奧利弗的嘴裏被吐了出來,他的臉色總算好了一點,但是情況豈是這麼簡單,就在他剛剛緩過來一點的時候,忽然間大量的黑色甲蟲從他的嘴裏爬了出來,霎那之間將爬滿了他的整個身體,並且發出了一陣陣蟲子啃食肉體的詭異聲音
“啊額—!啊——!”奧利弗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手電筒昏暗的光線透過他的身體,那映射在石壁之上的影子一瞬間被拉長了三倍還不止,他的軀體,四肢全都被無形之中的力量向著上下兩個方向拉扯著,被拉長的手臂露出了血紅的肌肉以及筋膜,那些連接著身體的血管和根鍵在極度拉伸之中居然還沒有完全斷裂,隻是有些變型和扭曲,他搖晃著身體站了起來,身型比原來高大了整整三米,脖子,手臂,胸腔,腹部,大腿還有小腿都被拉扯出了大量鮮紅的血肉
“嗡——!”他大張的嘴巴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隨著他的身體停止了變化,嘴裏最後飛出了一段團黑色的蟲子,它們蒲扇著翅膀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嗡嗡聲,然後降落在他身上那些血肉露出的區域
“嘣!”奧利弗高大的身軀朝著前方踏出了一步,腳下的石道居然被踩出了一絲絲裂痕,而後是第二步,第三步.他每邁出一步都會使他腳下的那條土道發出一陣劇烈的抖動,同時隨著他身體步伐移動的越來越快,身上覆蓋的大量甲蟲也緩緩的停止了蠕動,直到奧利弗停在一個嵌入石壁內的巨大石門之前,他終於停下了腳步,而他身後懸空土道也因為承受了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而碎裂,墜入了腳下漆黑的湖水,泛起大量氣泡的湖水升騰出一層白色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