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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仆見著自家主子被打了,自然不能杵著幹瞪眼,趕緊利索地從側門繞出去叫人了。
凱迪見著這情景,一時間束手束腳的,也不知到底該怎麼做。這鎮長平常在外頭的形象也算是不錯的,凱迪與他沒什麼交情,也不愛打聽鎮長的傳聞,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對方在背地裏幹過什麼齷齪事,要是知道了,他是怎麼著也不會拉著小白去看房子的,那不是擺明了把朋友往火坑裏推嗎?
方才聽文頃講以前被這鎮長坑騙的事,心中不由冒出一團火,對鎮長的好感度也頓時下降了好幾分。眼下這情形,他橫豎是逃不過連帶責任了,於是忖了忖,對文頃說道:“咱們還是快走吧,剛才小仆出去叫人了,等下人一多,我們想走都走不了。”
文頃卻道:“我說過,他今天不給個答複,我是不會踏出這門檻半步的。”
凱迪哥咬咬牙:“好,那我陪你一塊兒。這事說起來也有我的份,我不能袖手旁觀。”
文頃看了看他,隻說:“大哥,嫂子還在家等著你吧,你別在這杵著了,趕緊回去。”
凱迪死活不肯,自己好歹也被人叫聲大哥,哪有小弟出事,大哥率先落跑的道理,說出去他還怎麼做人,要是他媳婦兒知道這事,他在家裏就更加抬不起頭。所以他愣是強著沒走,文頃也拿他沒轍。
鎮長還在地上幽幽叫喚,心裏罵著那沒用的東西怎麼現在還沒把人叫來。要是由著這些人猖狂,這屋子頂指不定就要被掀了。
他現在隻能裝死,多撐一刻是一刻。
文頃瞧著他那副模樣,不由笑了笑,走過去一把搭上鎮長的手臂,鎮長半眯著的眼霎時睜開來了,“你、你還想幹嘛?”
文頃露出一抹極正式的笑:“扶您起來。”
誰道那鎮長往旁邊一縮,嘴一撅,直說:“我不起,我死都不起,你放手,我就要這樣躺著,我躺著挺好的,挺舒服的,我才不會上了你的當呢,要我起,門兒都沒有。”
文頃朝他挑挑眉,笑容仍掛在臉上,手卻鬆開了,隻說:“您要是覺得躺在這冰涼的地板上舒服,您救躺著吧,我尊重您的意思。”
這下鎮長納悶了,他怎麼就不強迫自己,自己說躺他就讓躺?這小子到底搞什麼名堂?
文頃蹲下來,說道:“鎮長,給個話吧,房子的事到底怎麼解決?”
這會兒豹子也跟著走過來,居高臨下瞪著鎮長,以鎮長那角度看上去,那架勢還真嚇人。他不由往某個方向縮了縮,加緊了雙腿,問道:“你你你,你到底想怎樣?”
文頃將手舉起來,鎮長立刻縮緊脖子閉起眼,一會兒卻感覺不到有什麼動靜,小心翼翼睜開一隻眼,卻見那小子在梳理散亂的頭發,他不由心虛地呼了口氣。
文頃笑笑,“鎮長,我沒想怎麼樣,我就想告訴您一句,做生意的不能不講信用。有句話說得好,買賣不成仁義在,可您連基本的仁義都沒有了,待會兒您即便是叫人來,也是站不住腳跟的。我就不信您睡在那堆金子裏,您的良心能安生。”文頃指指他的心口。
鎮長嫌惡似的拍掉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衣裳。
豹子看了火氣又上來了,文頃的手很髒嗎,這頭惡心的猩猩,竟然敢打文頃的手。
文頃感覺背後盛怒的氣息,趕緊止住身後的豹子:“小白,站一邊去,這事我來談。”
“可是文頃……”
文頃回望過去:“乖。”
豹子沒轍,他不想惹文頃生氣,每次文頃說乖的時候,他總覺得要是不乖乖的,就不是個好孩子。
鎮長看著豹子走遠了,一下子來勁了,“我告訴你們啊,要不是那小蠢貨還沒把人領來,會由得你們這麼猖狂,嗯?”他甩了甩散亂的頭發,看了眼文頃,“文……文什麼來著?”
“文頃。”文頃不與他計較。
“文頃是吧,我可告訴你,那房子我早就賣給奇家二爺了,連房契都簽了,你們想要,那絕對不可能。別說現在你們這副不可一世的德行,就算是以前,那也沒好話說。”
鎮長一句話說死了,凱迪哥儼然看不下去了,“鎮長,您好歹是一鎮之長,之前不是都答應好了,不能說話不算數,這樣要是傳出去,讓小鎮上其他人怎麼信服?”
鎮長冷哼一聲:“你們要是敢說出去,無憑無據的,就是陷害、誹謗!”
文頃心中不由發笑,這豬腦鎮長也知道陷害誹謗一說,真是難為他了。
文頃也不惱,跟小人計較,不是存心跟自己過不去嗎?他伸手替這鎮長順順頭發,再理理衣襟,鎮長反倒被嚇得一愣一愣,摸不清眼前這小子在耍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