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十五年春,京城,定北王府。
府內紅綢高掛,張燈結彩。
熱鬧了一天的定王府,此時,終於沉寂了下來。
仆婦小廝們手腳麻利的收拾著院裏宴席後的各種物品,一旁跑了一天,腿腳都有些不利索的管家福伯,輕聲的指揮著,生怕哪個不長眼的一不小心打碎什麼東西,給今日這樣好的日子添堵。
而今日的主角,定王府新迎娶回來的王妃,丞相府的大小姐,蘇婉清,正坐在喜房內,雙眼無神的發呆。
好一會蘇婉清才整理完腦海中的記憶,也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她穿越了。
小說沒少看,穿越這種事,第一次見。
不過,能活著,又是在一個沒有喪屍和各種變異植物的地方,對此,蘇婉清很滿意。
雖然穿越來的身份是一個不受寵,還常年經受磋磨的小可憐。
可現在不是嫁人了嗎?還是一個身份尊貴的王妃。
她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大齡女戰士,就這樣明晃晃的嫁人了。雖然原主記憶中她嫁的人可能有些“殘次”,但她不介意,有吃有喝,有房有錢,她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她的便宜丈夫能不能那個啥。
感受了下空間還在,裏麵的物資完好無損,木係異能也可以用,雖然從七級巔峰跌到了一級,轉念看到空間裏堆成小山般的各類晶核,沒事了,異能提升是遲早的事。
蘇婉清滿意了,對這個穿越很滿意。
至於原主,蘇婉清是在原主死的那一瞬間穿過來的,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和身體。
那麼......以後她就是原主了。
雖然,但是,原主以前和以後的處境都不算好,不過,既然她來了,那一切就得重新開始。
蘇婉清正想著,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和丫鬟甜膩膩的請安聲,一下拉回了蘇婉清的思緒。
木製的房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走進來的人一身與蘇婉清同款的大紅喜服,衣服上麵精美繁複的山川河流,祥雲縈繞,盡顯主人的尊貴。
男人身形高大,寬肩窄腰,一張近乎妖孽般的容顏,卻是一副清冷孤傲表情。
蘇婉清怔愣了一瞬,心道,怎麼破?這人長在了她的審美上。
要是以後日日能看到,蘇婉清覺得自己肯定會是一條快樂的鹹魚。
陸少卿步伐沉穩,眼神淡淡掃過,見坐在床邊自己揭了蓋頭的新娘子,眼中情緒不明,他徑直走到上好的黃花梨木圓桌前坐下。
屋門被外麵的莫槐隨手關上,並揮退了守在外麵的喜婆和丫鬟,自己則守在不遠處,不許任何人靠近。
蘇婉清有些不明的看著陸少卿,等著他先開口,因為,她懶得說,她前世過的太累,今生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吧。
陸少卿被蘇婉清看著,一雙好看的眸子微抬,淡淡開口道,“蘇大小姐,不知對這樁婚事怎麼看?”
蘇婉清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疑惑,心想,這人什麼情況,都把她接回府裏了,現在問她怎麼看?坐著看,躺著看,站著不行,怪累的。
“王爺,你我今日已經拜堂成親,洞房之夜,你問我這個新娘子這樣的問題,是否有所不妥?”
這樣的回答與陸少卿設想的相差甚遠,也沒有預想中的嚶嚶哭泣,陸少卿不由得看了蘇婉清一眼,眼底終於有了一絲波動,隻不過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隻見他麵色不變,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抱歉,隻是本王暫時還沒有娶妻的打算,這樁婚事乃陛下所賜,不敢不從,日後怕是要委屈蘇大小姐了,不過蘇大小姐既然入了王府,該有的尊榮一分都不會少。”
陸少卿,陸家僅剩唯一的血脈,十二歲上戰場,十五歲成名,十七歲封王,十九歲大敗敵國,同時身受重傷,即使恢複了,也再難上陣殺敵。
還有一些隱秘的傳言稱,定北王當年傷到了那處,可能與房事有礙。
陸少卿回京三年,定王府連養的狗都是公的,就更別提什麼丫鬟,通房,小妾了。
京中對陸少卿的傳聞也越來越多,越傳越離譜,前不久,不知從哪裏傳出的謠言,說定北王已經不能人道。
沒幾日,又有傳言稱定北王因不能人道,性子變得陰晴不定,但凡靠近他的女人都會被他活活掐死,而且傳聞還說,定北性子已經變得扭曲,喜歡與長相斯文的男人獨處。
那段時間京中但凡家中有適齡女子的,都繞著陸少卿走。
皇帝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也為了安撫駐守在北地將士們的心,給陸少卿下旨賜婚,丞相府嫡女為定北王妃,婚期就定在了十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