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
裹著一身粗布棉衣的小廝,無比驚慌地跑進王毅和兩位公子的屋子,顫抖著聲音道,“老爺,大公子,不好了,陸家軍圍了我們的院子。”
王譽銘聽到後並沒有慌張,陸少卿雖不願意與他們相認,可在城裏住了這麼久也沒人為難過他們,就能看出他並不是睚眥必報之人,多少還是顧念一點血緣親情。
放下手中的藥碗問道,“可說了所為何事?我們王家入城後就一直低調行事,並未有什麼不妥的行為,可是搞錯了?”
王毅隨即冷哼一聲,他的風寒遲遲不見好,一是年紀大了,再就是心中有氣發不出。
陸少卿居然不願意認他這個外祖父,讓他的威嚴受到了極大的挑釁,就如當年那個逆女一樣,冥頑不靈,大逆不道。
這些日子一直都仔細養著,雖住的極為不舒適,可這屋子裏還算暖和,除了想起那個逆子時讓他心下不暢,身體已經在慢慢恢複。
小廝見老爺子隻是不滿冷哼,並沒有發話,趕忙回道,“回大公子,為首的是王府的侍衛,說是讓您和老爺立即更衣,隨他們一起去王府。”
王譽銘聞言,嗬斥道,“王爺請我和父親去王府,你這麼慌張做什麼?再胡亂通傳小心將你趕出去。”
絲毫未將小廝說的陸家軍圍了院子的事情放在心上,隻聽到了陸少卿請他們去王府,甚至已經在開始想象,到時要如何拿捏那個忤逆不孝的小輩。
王毅嘴角微不可察的往上彎了彎,等著大兒子說幾句好聽得來哄他,然後再勉強答應同他一起去王府。
小廝想說陸家軍來勢洶洶的樣子,不像是來請人的,倒像是...來抓人的,可他不敢再多言,這個時候被趕出去,就隻有被凍死一個下場,於是默默的退了下去。
王譽銘這些年都沒有發現,隻要一有事情,他都會習慣性的去捧一捧他的父親,父親才會大發慈悲般告訴他那件事情要如何處理,或者直接出手幫他解決。
畢竟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不但他習慣了,王家任何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做事方法,王毅是家主,他掌握著整個家族的興衰,就應該被尊重,這是他身為家主,本該享有的殊榮。
當年陸少卿的母親不想淪為聯姻工具,選擇逃出王家後,才會激起王毅那麼大的反應。
當年她運氣好,遇到了陸少卿的父親,要是她當年遇到的是一個普通人,恐怕下場會更加淒慘。
王毅習慣被捧著,王家人也習慣了逢迎、奉承,王譽銘嗬斥完小廝,見他出去了,稍微清了清嗓子,今日他想到了一套不錯的說辭,打算給父親聽些新鮮的花樣,這時,院子裏傳來一陣靴子踩在雪上的咯吱聲,讓他醞釀好的情緒瞬間被打亂。
不等他出聲嗬斥,莫槐又是一腳,踹開了並未關緊的屋門。
“不是讓快些嗎?王爺還等著呢,怎麼磨磨唧唧的?”
此時的莫槐完全不是在王府時,那副笑嗬嗬的模樣,他本就身材高大,樣貌英俊,蘇婉清未出現的時候,也同陸少卿一樣,常年不苟言笑,神情認真的時候,身上的氣勢說是那個世家公子都不為過。
“放肆,誰讓你闖進來的?這麼不知禮數,還不去外麵候著,我與父親還未更衣。”王譽銘的火氣瞬間就被激起,這要是自家的下人,今晚就別想吃飯睡覺了。
莫槐嗤笑一聲,“我看你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好心讓人進來通報,居然還這樣不識好歹,既如此,那就不用穿什麼衣服了,現在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