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我們都弄死是嗎?”達哈爾低吼。
老蕭喘口粗氣,有血濺出來,說不成話。
“你鬧夠了!”華雄英語氣帶著威脅。
我平靜看著海涵每個動作,他用沉默應對一切。
海涵這次離開,我們又多了兩個人坐冷板凳,時間一長,薑不美斷了弦的哭聲連成串傳進我耳裏。
氣氛變得壓抑,我轉頭看向蘇牧北,他已經醒了,正在吸煙。
吸煙?!
我有些發愣,往他腿上一看,他半截西褲被刀子割開,本來的傷口早已被包紮好了。
“你的傷?”我愣道。
他搖了搖頭沒說話。
“是海涵嗎?”我不敢相信海涵對他這麼好。
他又搖了搖頭,目光專注的盯著地板。
他怎麼沒被捆起來,他憑什麼沒被捆起來,他是海涵的同謀!
耳聽達哈爾的指責,蘇牧北沒有任何表示,我也不想摻合進去。
海涵最後一次回來,帶回來一個痛哭流涕的女人,那個達哈爾的同夥,把那個女人捆起來以後,他當著大夥的麵擺弄一些針劑,第一個被注射的人是華雄英,
一針戳進華雄英脖頸,一腳將華雄英連人帶椅子踢翻在地,海涵動作幹淨利落,很快輪到我。
我抬頭和他對視,他終於在看我了,可他眼中卻是死人那般灰,瞳孔也沒有焦距。
“能動的話就幫幫忙。”在給我注射的時候,海涵對蘇牧北這樣說。
這刻,蘇牧北主動上前拿取針劑,分別給薑不美和那個女人注射,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針頭已經戳入我脖頸那裏,疼的地方卻是心底,於是借著疼勁,我把什麼都忘記了,忘記廖晨,忘記藤球館這一夜的不愉快,同時也忘了海涵。
從此往後,一切變得平淡如水,我和幹媽還有蘇牧北和薑不美,一家人和和美美過著小資生活。
常來家裏玩的有華雄英和老蕭,他們倆幾乎天天在一塊,隔三差五的,達哈爾也會偶爾來蹭酒,而且每次都是風塵仆仆,帶著千奇百怪的土特產,逗得姨媽次次笑得合不攏嘴。
但海涵給我們灌輸的記憶並不美好,他將自己那階段的恐怖經曆融合在我們的記憶裏麵,讓我們也去承受那份心理折磨,甚至胡編亂造一係列不曾發生的事,來掩蓋他出現的時間段,這些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暫且不說。
人生大喜大落太多,歡天喜慶一年多之後,薑不美身體變得很差,氣色一天不如一天,最後她留給丈夫和自己姐姐的隻有一個孩子,薑不美的屍體也沒有火化,聽說蘇牧北找了特別的人特殊安排了。
蘇牧北給他和薑不美的結晶取名叫武佩,我一直想,或許這個名字起的不好,因為武佩四五歲左右,得了一種怪病,聰明伶俐的孩子時常健忘,剛告訴他的事,掉屁股就忘了,並還是個路癡,經常無故走丟。
這天武佩又丟了,幹媽很著急,我們幾乎傾巢出動也沒找到他,最後還是外市突然來個電話,一個陌生男人說找到了武佩,這都要歸功於蘇牧北給武佩的木質胸牌,那上麵有薑家的聯係方式。
蘇牧北把武佩領回家,蹙眉很深,我有點擔心,湊過去問蘇牧北是不是有事,蘇牧北沒說話,隻是看小武佩的眼神有點變味。
三年過去,蘇牧北正和我在電視前看球,家裏突然來電,蘇牧北過去接,隨後對我和幹媽說要出趟遠門,表示他有個朋友出事了。
蘇牧北離開一周左右,我接到他的長途電話,叫我帶著人手趕去山東某地的一個村莊。
我到那一看,首先見到一個半癡半傻的瘋子,那瘋子叫馬新介,看眼色很怕蘇牧北。
我和蘇牧北聚頭,他話沒多說,首先要我們在一個破屋棚下麵挖土,一下午功夫,出土了一種外表質地鮮亮的黑盒子,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古董。
我有心思請專人來鑒定這是什麼,蘇牧北卻咬死口說必須銷毀這些東西,並告訴我說,這些東西是害人的,不能碰。
我剛開始不信,直到親眼目睹兩具屍體,確切來說該是兩套人皮,一男一女,都是上了歲數的人。
我們離開那個村落,蘇牧北並沒和我同路走,他帶著馬新介還有另外一個陌生人,登上開往黑龍江的火車,我大為不解,於是偷摸跟了過去。
又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群山環抱著一個小湖,湖水清冽無魚,倒影群山的壯麗和天空的絢美,一個別致的村落安靜坐落在湖畔,然後我看到一抹剪影站在小湖中央,蘇牧北朝著人影揮手,人影就豎直脊梁回禮,當我看清這個人影的麵容,我腦海中某處神經突然一疼,一個聲音在心底突然響起,我認得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