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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峙凝目望向立於高台之上的司徒狂,覺得他應該說的是自己女兒的事情。他敢這麼猜,也有兩點充足的理由。
其一、太子剛來,根基不穩,司徒狂肯定會想方設法讓他融入司徒狂,而這個最快的方法,就是嫁女兒。二人成為翁婿關係,別人也就不好有什麼想法了。
其二、以司徒狂的個性,為了保持自己忠君愛國,非嫌貧愛富,兩麵三刀之人的形象。他必定會一力促成自己的女兒和太子成婚,底下這麼數百人,難免有幾個生有二心的人,所以這個消息能很快的傳送出去。他的正麵形象才能更加直接的展露在那些不滿瑞王之人的眼前,到時候大旗一揮,必定從者如雲。
梁峙自認為這兩點理由已經很充分,於公於私,司徒紫嫣必嫁太子岑鈞無疑。但是如果這樣的話,梁峙心裏也就有一點小小的遺憾了。無他,隻是司徒紫嫣如果嫁作人婦,那自己想見她真容的幾率會大大的降低,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阿九見他一臉沉思的模樣,嗬嗬笑道:“你又在琢磨什麼事情?”
“我在琢磨等會反駁你的機會!”梁峙看了一眼一臉淡然的阿九。他一直搞不懂這個人,他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還是真的把自己隱藏的很深,深得沒人能看穿他到底在想什麼。
“琢磨也是白琢磨。”阿九倒是對自己的想法很有信心。
也就在這個時候,底下眾人對司徒狂要講的第三件事的議論之聲漸漸的小了些,司徒狂凝目掃過在場諸人,沉聲道:“我要說的第三件事情,和我的女兒有關。”他這麼說,底下一陣嘩然,也都猜了一個大概,有不少人紛紛對府主豎起了大拇指。而今太子這般羸弱,而他司徒狂敢這麼做,不由得不讓他們佩服。
阿九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梁峙,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道:“你行!我服了!”梁峙卻學著他的模樣,淡淡一笑,也不說話。
“吾家之女,而今算來也是一十八歲的年紀了,有些大了,再不嫁出去,就成老姑娘了。”司徒狂說到這裏的時候,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看他滿臉洋溢著的一股子的慈愛之情,“再說了,我那姑娘自小就和太子有婚約在身,既然太子已經來了這裏,也不用前往京城了,就在這裏擇個吉日,即刻完婚。”他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稍稍有一點艱澀,看得出來,讓他做出這個決定,也有些艱難。
其實就算他此時悔婚也沒有人會說他什麼,一個落魄的太子,犯不著再把自己的女兒搭上。
太子聽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再次激動的喊了起來:“府主,不可,此舉萬萬不可!我何德何能敢動此妄念!”他很清楚的知道司徒狂想幹什麼,他自認為現在自己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司徒狂的女兒。
“殿下!請不到拒絕老臣!”司徒狂不容拒絕道。太子聞此,喊道,“府主於我恩同再造,岑鈞雖萬死亦不能報!”
“老臣所為全是為了幫殿下找回你應該得的。”司徒狂沉聲道。
其實岑鈞想說自己其實並不想做那個皇帝的,但是看司徒狂如此嚴肅的模樣,也隻有把這樣的話給咽了回去,愣愣地看著司徒狂,眼眶微紅,差一點就掉下淚來。
司徒狂拍了拍岑鈞的後背,示意稍安,而後又麵向校場上的一眾軍官,道:“某要說的這些,如今是多事之秋,我還是那句話,不想直麵即將發生的危險的人,可以離開……好了,就這些,耽誤大家這麼久的時間,某之過,諸位就散了吧!”他的語氣極盡蕭索之意,也不理會底下眾人,就和丁三三兩個人一左一右擔著岑鈞就朝著後麵走了去,不一會兒就走得不見人影了。
看到他們一走,底下的人立馬就吵翻了,熙熙攘攘,一時好不熱鬧,但是無一例外的全都朝著校場之外走了去。梁峙並沒有跟著他們走出去,隻是神色木然的看著高台之上的那堵石牆。
阿九見他如此,也不問他在想什麼,就陪他一起站在原地,也是一臉木然的看著那堵石牆。本來在一邊的林肖,本來已經走了,但是又折返回來,看到他們兩個人這麼奇怪的動作,好似受到了他們的感染一般,全都是一樣的動作,看著那堵石牆。
三個人相互之間並沒有說話,宛如石雕一般木然的站成一排,目光齊刷刷的看著高台。幸好高台之上現在沒有別的人,要不然必定會被他們嚇一跳。此時校場之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隻有零星的三三兩兩的一群又一群,討論的話題除了府主的女兒之外,就是那個司徒狂說的第二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