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怡從未見過杜妙竹這副樣子。

在她的印象裏,這位堂姐一直是個嬌俏的大小姐,雖性子活潑,經常闖禍,但家裏人從不過分責怪,她是在愛意中長大的,因此對人也十分和善。

杜雪怡慌了,雲片糕都吃不下了,遲疑的站了起來:“堂、堂姐,你怎麼了……”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那麼大膽子,敢在背後編排烆王。”

杜妙竹冷著一張漂亮的臉,起身往杜雪怡的院子走。

“堂姐,堂姐!”杜雪怡慌張的追上去,“天氣這樣冷,你就不要折騰了,我自會教訓那些嚼舌根的丫鬟的。”

杜妙竹隻當沒聽見,快步來到了杜雪怡的院子,院子裏的小廝、丫鬟正在清掃積雪,見了她後紛紛停下來行禮。

“見過郡主。”

杜妙竹目光一掃,看著那幾個丫鬟:“你們幾個,是誰在嚼舌根,說烆王府鬧鬼?自己站出來,我還能稍微手下留情,否則的話,我定會割下她的舌頭!”

幾個小丫鬟,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在了雪地裏,連忙說:“郡主,奴婢不敢在背後編排烆王,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就、就是啊,奴婢怎麼敢做這種事,郡主,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杜妙竹當然知道她們沒這個膽子,所謂的烆王府鬧鬼就是杜雪怡自己瞎編的,但她必須狠一點,殺雞儆猴。

“雪怡,你說。你放心,堂姐不會怪你的,這種亂嚼舌根的丫鬟,留在府上也是禍害,今日我就幫你處置了。”

杜妙竹目光落在她身上,壓迫感太強了,杜雪怡嚇得一瑟縮,隻覺脊背發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雪怡,你不說話,難道是想替丫鬟受罰?”杜妙竹聲音不大,臉上還帶著笑容,始終溫溫和和的樣子,“蘭香。”

蘭香聽得命令,立即擼起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杜雪怡嚇得都要哭了,隨便指了一個丫鬟,“是、是她!就是她!”

被指著的丫鬟叫小鶯,她嚇傻了,連忙磕頭:“郡主,我沒有,我沒有啊!雪怡小姐,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是冤枉的,郡主!”

地上的雪很厚,丫鬟卻實實在在磕到了堅硬的地麵,額頭都出血了。

杜妙竹終究還是於心不忍了,不敢看一眼,對身邊的小廝說:“掌嘴八十,趕出國公府。”

大雪紛揚,天寒地凍,小廝不顧丫鬟求饒的聲音,每一個巴掌都用盡力氣。

那“啪啪”的巴掌聲,仿佛甩在杜雪怡臉上,她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心裏怒罵。

杜雪怡終於受不了,跑開了。

刑罰還沒結束,小鶯的嘴已經腫脹青紫,嘴角也掛著血跡,滴滴答答落在雪地裏,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