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趕著回江家避開一幹打江凝光主意的人,但江蒼梧自討臨時起行並無人知曉,故此也隻是帶著子弟們步行而出,並未用那縮地成寸的術法。這正中江凝玉下懷,所以她拉著平日與之交好的兩人磨磨蹭蹭的吊在末尾,裝做從未出門樣樣覺得新奇的模樣,走得十分之慢。
好不容易出了城,因周圍再沒有攤販賣家,江凝玉再無借口慢行,隻能滿腹鬱悶的跟上眾人的速度,暗忖樂遊恐怕是打算爽約不想討要江凝光了。
十裏在修士眼中簡直不值一哂,轉瞬之間一行人便來到那‘來者下馬落轎,法寶神禽盡皆入囊’的碑前。見出了界限,江蒼梧便祭出法寶,載著眾人倏忽而去。
不到半刻,樂享父子亦至。樂享自然知道同他修為一樣的江家老祖手中有哪些寶貝,那七寶逐日車的速度可當真不慢,當下也不囉嗦,從靈寵袋裏招出他的壓箱之寶騰蛇,拉著樂遊就往江家方向直追而去。
兩撥人馬居然都沒有發現隱在界碑附近的沈天星,原來他是跟著江家眾人出來的。早十來天前,他略能動彈便投上拜貼,求見江蒼梧想求娶江凝光,奈何江蒼梧不喜煩擾並不相見,因他傷勢未痊愈,加之此次戮魂宗帶隊之人隻是一個金丹大圓滿的修士,故並不敢對江家十分相強,隻能仗著有一隱息之上品法器日日在江家之外等候。今日恰逢江家眾人大舉出行,又見江凝光也在其中,隱隱知道他們是要回去了。
沈天星想到自己被江凝光所敗,又沒有可以說得上話的戮魂宗老祖在此,想要在萬魔城將江凝光定下必不可能,所以輟在眾人之後,想多瞧瞧那個充滿生機,又冷心絕情的女子。
一路看下來,隻感覺江凝光雪色生暈,音容笑貌,竟無一處不美,就是麵無表情低頭趕路也別有一番生人勿近的風姿,正細細回味呢,就發現樂享父子駕起騰蛇追去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是為誰去的,沈天星原本存有一絲溫情的眼睛瞬間變得陰沉妖異,似有毀滅的火光在其中明滅不定。他本來就是個捏著命博的主兒,自小看慣了修士之間為法寶為一已之私甚至一言不合就痛下死手的行為,隻當他們要對江凝光不利,當下也不管自己傷勢尚未痊愈,調動體內靈氣,乘起一柄飛劍便銜尾追去。
三撥人方向一致,目的地相同,所不同的唯速度而已。
江蒼梧帶了這許多人,雖說早走半刻但畢竟不是逃命,並不十分著緊,反觀後兩路人,樂家父子是奮起直追,沈天星則是連連發動秘法對飛劍灌靈相催,竟是十分拚命。所以一個時辰之後,在離萬魔城不到萬裏的一處密林邊,江蒼梧一行終於給他們趕上了。
樂享從騰蛇上一躍而下,不悅的對收起法寶的江蒼梧道:“江道友也太過急切了,怎麼也不道個別就走呢?再說你走就走了,我媳婦兒你可不能帶著就跑啊。”
江蒼梧心中很是鬱悶,論起修為,他與樂享隻在伯仲之間,差就差在江家隻有他一尊老佛坐鎮,而樂享則代表了整個合歡宗,一個頂級宗門隨便都能拉出幾個鎮山之人,為了江家他實是不想得罪,如若這次不聲不響將江凝光順利帶了回去,再遣她出門曆練個三、五、十年的,說不得,樂家父子便不記得此事了,也算蒙混過關,可這麼半路被堵住,聽這言語,想善了估計有點難了。
“樂道友說笑了,這雙修擇侶之事何等慎重,光丫頭不過築基修為,比道友宗門裏的仙子差不知多少,況且容色也並不頂美,想必令公子看不上罷。媳婦一說,實在是不敢高攀。”江蒼梧言語之中滴水不露,他深知,為今之計,隻能先試探一番樂家的底線再作其它打算了,江凝光之天賦實在是太好,江家以後未必能再出此等人才,他一定得保住此女。
樂享聞言,知道江蒼梧的確是為了不將江凝光配給樂遊才跑的,心裏頓時極不高興。樂遊是他的老來子,本身修士修為越高,在綿延子嗣上越為堅難,他好不容易才在元嬰大圓滿之際耗損元氣得了這麼個兒子,自然覺得他樣樣皆好,要不是因為江凝光築基紮實對樂遊修為大有助益,也不想委屈兒子找這麼個平凡的女人為雙修道侶,沒想到,就江凝光這等品貌,人家還不樂意嫁他兒子!
原還想著給江家幾分麵子,要了他們天份頗高的女兒,倒也正經辦個雙修大典,讓他們結成一對小道侶,共勉共進,總比隻出不進的被采補強些,哼!如今給臉不要臉,不雙修也行!他倒要看看,他樂享出手將江家這女兒虜了去,給自己兒子采補盡性再丟回江家,他們敢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