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光本意就是想教訓一番就收手,以她之本性實在是做不來談笑之間隨手殺人之事。聽得林至誠主動認輸,也不糾纏,掄起柳枝網兜往同一方向狠摜兩下便停了下來。
“我本就是無名小卒,不值當你們林家當做朋友,不如就此別過,但願後會無期!”言畢,拉起兩人一拋,到了林至誠附近,鬆了網,萬千柳枝又化為絲絲碧絛縮回簪頭,江凝光收了妙葉靈水簪往髻上一插,乘林至誠手忙腳亂接人之際,迅速驅著飛劍遠遁而去。
林至誠本就貪婪,十分覬覦江凝光的財物,更遑論當著這麼多本家子弟之麵壓不服一個散修,豈非裏子麵子都丟光了?他如何會就此善罷甘休?揮手將兩人拋給趕過來的人,仗著自己已到築基大成修為,舍下眾人,催動腳下飛劍化做流光,獨自衝江凝光遁走的方向追蹤過去。
天色本已近半晚,這一陣耽擱就連最後一線天光都消失不見,闊朗的空中隻餘月之清輝。江凝光因存了一個心眼,神識外放,籠至最大一裏範圍,故早知後麵有個尾巴,因隻有一個人,她並不如何著急,反而有意給他一個教訓,遂裝做不知,連神識都收了回來,隻尋著那林密背人處降下飛劍,靜靜相候。
一裏之途,對於修士來說,不過幾息功夫。隻一小會,林至誠也到了此間,他雖也看到腳下林深草密怕內有乾坤,奈何財帛動人心,加之料想那女修也不敵自己,遂把心一橫,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
將將踏地,他便將神識外擴,意圖找出江凝光之所在。但她早就有所提防,化了一張斂息符在身上,除非元嬰老祖親自來找,同階修士哪怕是近在咫尺,想憑神識搜到她,那就是做夢!
林至誠並不知曉她還有這種符,用神識在附近一探,未有發現,隻道她生性謹慎,雖在此落劍卻不在此休息,居然想也不想的擇了一處適合休憩的高崖,徑直跑去搜索了。
躲在一株五人方能合抱的粗樹之後,江凝光正COS盜賊,拎著一根重逾百斤的玄鐵棒打算玩一把敲悶棍,不想那跟蹤之人不知抽什麼瘋,連查看也不曾,立馬心急火撩的往另一邊跑,她一愣之下失了先機,隻得將棒子一收,暗歎這廝運氣頗佳,默默跟在他身後伺機下手。
林至誠混不知他躲過了腦袋開瓢之劫,還在樂顛顛的邊跑邊搜,大有不拿下肥羊不放手之勢。臨近山涯時,他忽然感應到山崖背麵似乎有靈氣波動,他立馬改道朝著崖後而去,滿心竊喜之下,他直接忽略了那波動之強,完全不像是築基修士應有的。
江凝光因怕神識外放被其發覺,故一直靠著身法靈活,稍稍落後不遠的跟著,自然更不知道林至誠這個看似精明實則屬性奇二的人,居然是發現了崖後有人才趕將過去的。於是,她也緊隨著他的步伐轉進了山崖後麵。
林至誠的臉綠了。
隨後而至的江凝光臉也綠了。
原來山崖之後有一人一獸正在僵持,隨著他們進入,那獸似乎焦燥不安起來,開始不時鼓著一雙臉盆樣的碩大眼睛巡視他們。
那獸體形頗大,約有一幢兩層別墅的樣子,臉如豆莢凹凸不平,四肢短小萎縮,以腹部著地,看上去不但奇醜而且惡心無比。但如此銷魂的它卻有一個相當文藝的名字‘洄時’,當然它最出名的肯定不是名字而是級別……八級妖獸!
一隻成年洄時獸,實力相當於人類化身期的修為,就是眼前這隻已受傷又未成年的,依其散發的氣勢來判斷至少也到了元嬰初期了吧?(築基期查看不了比他高的修為,隻能依照本能來判斷)級高一級都壓死人,更何況高了兩個大境界!他們隻築基期而已,猝然碰上這種天生肉體強橫的妖獸,得勝率無疑為零!就連是否能全身而退都在兩可之間,這叫兩人的臉色怎生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