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弱女子再陷情場(1 / 3)

“翠蓮呀!我真的不想走啊!說實在的,跟你在一起,就是一種最好的享受,你就讓我享受享受吧。”與江翠蓮相反又相似,龍在天說了半天,就是為了不走。

“不行!龍少爺!你一定要走!”江翠蓮並不因為龍在天“講授有功”而“姑息養奸”,隻是一個勁兒催促龍少爺快走。

“噯!翠蓮啊!你問了我這半天,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龍在天在“無事生事”——有事說了,他就可以不走了。

“你想問什麼?我可不懂什麼呀!”江翠蓮一心想讓龍在天早點走,可一聽到龍在天說要問她問題,又不好斷然拒絕——生怕龍少爺笑她沒文化。

“你說這《四書五經》,是哪四書?哪五經呀?”龍在天問得很膚淺,才讓江翠蓮好回答,也是讓她感興趣。

“這《四書》嘛!就是《大學》、《中庸》、《論語》、《孟子》;這《五經》嘛!就是《詩經》、《書經》、《禮記》、《易經》、《春秋》。龍少爺!我說得對不對呀?”江翠蓮謹慎地回答道。

“對對對!你說得對!翠蓮啊!我還要問你,這《詩經》裏邊有一首《國風·關雎》,你能背誦麼?”

“嗯……《詩經·國風·周南·關雎》大概是:

關關雎鳩,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

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

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

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

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

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

左右毛之。

窈窕淑女,

鍾鼓樂之。

少爺!是不是這樣的呀?”

“是是是!你說得全對!小翠蓮!那我再問你,詩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龍在天居心叵測,想引江翠蓮入彀。

“這……這兩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說善良美麗的姑娘是好男兒的好配偶。是不是這個意思?”

“是是是!你說得太對了!小翠蓮啊!但凡善良美麗的姑娘,好男兒都是想與之匹配的呀!”龍在天引江翠蓮入彀了。

“你壞!你壞!你在套我!我不理你了!”江翠蓮聽出了龍在天少爺的弦外之音,方知上當。

“小翠蓮!我是壞!我是壞!我就是要跟你壞呀!”龍在天再也忍耐不住,一口吹熄罩子燈,就將黑暗中的江翠蓮攬入懷中。

“少爺!你……”江翠蓮無力地推著龍在天,嘴裏茫然地叫喚著。

“翠蓮!我……”龍在天有力地擁著江翠蓮,口中喃喃地呼喊著。

……

告子曰:“食色性也!”意思是說食欲和色欲乃是天性。這人啊!除了吃飽肚子,裹暖身子,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有一種生理上的渴求;這就是七情六欲中的第一欲——性欲,這是人之本性。

一個已婚的中年男子,在這雨夜裏、在這閨房中,這麼近距離的麵對一個嬌美的青蔥少女,除了聖人柳下惠、除了白癡傻冒兒,誰還能把持得住?

此時的龍在天欲火中燒,而且愈燒愈烈——這欲火燒毀了理智、燒毀了自尊、燒毀了人格——他餓虎撲羊似的把江翠蓮壓倒在床鋪上,又是咬、又是啃,並伸手解開江翠蓮衣衫的鈕扣……

江翠蓮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生理發育成熟,心理情竇已開,對於有關情愛方麵的事兒,從書刊上和一些人的嘴裏,早已耳濡目染,心裏常常產生一種神秘的想象,並伴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渴望。但她此時被龍少爺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驚呆了!嚇傻了!她竭盡全力想把他從身上推下,口中不斷地大罵龍在天言而無信,卑鄙可惡……

然而,打罵推搡對於此時的龍在天已失去應有的功能,被欲火燒昏了頭的龍在天死死地壓在江翠蓮的身上,夢囈般地說:

“翠蓮啊!我好愛你呀,我好想你呀,你是我心中的女神,你是我心中的菩薩。你嫁給我吧!你給我生兒子吧!我母親早就要為我納妾,想我為她生個孫子。她想孫子都快想瘋了!你做做好事吧!你可憐可憐我吧!可憐可憐我的母親吧!可憐可憐我的父親吧!我求你了,我想死你了……”

龍少爺語無倫次地說個不停,究竟是欲火難捺,還是思子心切,或是兩者兼而有之,實在無法界定。

含苞欲放的黃花閨女江翠蓮,在“過來之人”龍在天的強大攻勢下,情感的堤壩崩潰了,心中的防線被摧毀了——她無力地仰臥在床上,半推半就地做了感情的俘虜,在糊裏糊塗中把一個少女最珍貴的東西獻給了龍在天這個冤家。

**,這是女人給予男人最高價值的禮物。江翠蓮今天羊落虎口,身不由己的把自己寶貴的貞操獻給了龍在天。不!準確地說是被龍在天狠心奪取了她的寶貴貞操,玷汙了她的白璧之貞。這年是光緒二十六年,公元一九00年——龍在天時年二十五歲,江翠蓮時年十八歲。此段情緣,有詩為歎:

少爺雨夜戲嬌娃,剛柔並濟競摧花;

恣意妄為鑄大錯,惹下孽緣自套枷。

愛,一半是情,一半是欲,愛是情欲的混合體;沒有情欲就沒有愛。龍在天是已婚多年的中年男子,江翠蓮是情竇初開的青春少女,兩人的情欲都很強烈,鏖戰也就很瘋狂;好在外麵的風雨雷鳴為他們做了掩護,聽不到什麼大的響動;隻有在閃電光照的一瞬間,看見兩條白色的胴體在蠕動。

好大一會兒,二人雲散雨收。江翠蓮趕緊起身穿好衣褲,倚坐在紅木床的後欄杆上,上牙咬著下唇,歪著頭哀怨地瞪著龍少爺。

龍少爺也起身穿好短褲,看著身邊被自己糟蹋了的、又可憐又可愛的小翠蓮。隻見她的皮膚白得驚人,絲毫沒有別的色素;豐腴白皙的臉蛋上嵌著一對烏亮的大眼睛,晶瑩透澈得宛如兩潭秋水;一圈睫毛又長又密,柔軟地覆蓋在眼瞼上;不時隨著眼瞼的啟合,微微眨動。那嫻靜神態裏還帶著一種鄉間姑娘的野蠻和稚氣,真是別有一番情趣。龍在天看罷,不禁無限深情地說:

“翠蓮啊!我不是自我標榜,以前我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可不知怎麼的,見到你以後就不一樣了!早在你剛來我府上的時候,你那活潑調皮的樣子就深深地吸引了我;我每次到我母親這裏來,總是想法兒多看你幾眼,多與你說說話兒;但那純粹是主仆之間縱向的情,並沒有一點橫向的愛,更沒有其他的非份之想。

“打從光緒二十四年中秋節,我偏聽她(趙淑嫻)的讒言,冤枉了你,你含冤受屈跳荷花池尋短見,我從荷花池裏救起你的時候,我緊抱著你,你可能也緊貼著我;我當時就在心底裏發誓:我龍在天要一輩子對你負責!我龍在天要用一輩子的愛補報你!

“光緒二十五年正月初二,我把紅包給你的時候,我們兩人又有了‘握手之親’。後來,我母親要將你許配給護院隊長劉克凡,你不願意,急著要找我商量,我們兩人又想辦法摒棄了劉克凡。這都說明我們兩人早已心心相印,相互愛慕的呀!

“去年夏天,我看見你半裸梳妝,情不自禁的鬧了那一出以後,原來的那份喜愛和欣賞就升級了;你那誘人的倩影,你那如冰之清,如玉之潔的胴體老是在我腦海裏縈繞;但我還是把這份愛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敢多想。

“今天趙淑嫻正好不在家,又偏偏遇上了這罕見的暴風驟雨,嘿!這真是老天爺幫忙,使我們成就好事,讓我了卻夙願;細想起來,這大概都是天意吧!”

“什麼天意不天意!我看這完全是你心懷鬼胎的蓄意,是可恨可惡的歹意!是你挖空心思強占我的惡意。”受了欺負的江翠蓮一時心氣難平,大恨大怨地說。

“小翠蓮呀!你可不要這麼說嘛!你若不信是天意,我說個故事給你聽聽,你就信了。”龍在天少爺向床後麵挪了挪,將光身子緊靠著江翠蓮,並伸手攬住她的酥肩秀臂,娓娓言道:

“從前有個‘張敞畫眉’的故事,說的是西漢有個叫張敞的人,從小喜歡舞刀弄棍,特別練得一手好箭法,據說箭無虛發,能百步穿楊。由於他心係功名,故而一時不想娶妻,定要功成名就後才肯成家。

“一天夜裏,張敞見一老翁從天而降,引他來到一座小山包上,指著前麵的一個村莊說:

‘那村邊大槐樹下的搖籃裏,睡著一個剛過周的小女孩,她長大後就是你的妻子,你可要好生待她。’

“張敞大惑不解,遂問老翁:‘你是何人?怎得知曉此情?’

“老翁回答說:‘我乃月下老人,哪有不知之理。’說完就飄然而去

“張敞還要問個究竟,便起身追趕,不料腳下一滑,悠悠醒來,原來是南柯一夢。

“張敞心中甚覺蹊蹺。次晨,他懷著疑團,按夢中印象出門尋覓;果然找到了那個小山包,小山包下果然有一村莊,村邊果然有一棵大槐樹,樹蔭下果然有一搖籃,搖籃裏睡了一個小孩子,大概就一歲左右,分不清是男是女。張敞十分愕然,驚歎眼下現實和夢中情景竟是如此一致。他心想,難道我遇到仙人不成?可又覺得事不可能,我已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那小女孩才一歲,等到什麼時候她長大了嫁我為妻呀?

“張敞將信將疑,忽又想到,我何不給她留個記號,看看將來是否應驗?想到此,張敞拉弓搭箭,對準搖籃裏小孩的眉部‘嗖!’的一箭射去;‘哧!’箭頭不偏不倚,正從小女孩額前擦過,淺淺地刮去一撮眉毛。

“小女孩哇哇大哭,其父母急忙奔來看望;隻見有一箭釘在搖籃上,小兒額頭上流著鮮血,便趕忙用布摁住止血。一會兒挪開血布一看,隻見眉毛被刮去一塊,其他並無大礙,算是有驚無險。大家都以為是獵者誤傷,當然免不了要罵幾句,事情也就過去了。

“十五年以後,這小女孩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經媒人說合,嫁給了官運亨通而婚事一直不順的張敞為妻。

“新婚之夜,張敞揭開新娘頭上的喜帕,猛然看見新娘的右眉隻有一半,另一半沒有眉毛的地方,還有一道細細的疤痕。問及緣由,新娘說是兒時為箭所傷。至此,張敞方信夢中月老之言是真,內心愧疚不已;遂把十五年前的故事如實說與新娘知曉。因知是天意,新娘毫無怨言,兩人反而益加恩愛。

“為補此憾,身為朝廷命官、並已升任為京兆尹的張敞,每天早上起來為娘子畫眉,幾十年如一日,從不間斷。後來此道漸漸流傳於世,社會上才有了梳妝畫眉之說。

“這故事雖然有點玄乎離奇,但也是個美麗的傳說。人們都說‘月老牽紅線,姻緣前生定。’我看這話一點不假,所以我認為我們這也是天意。你想啊!佛陀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修得今生一次擦肩而過’。你我已經到了這般田地,該是多大的緣份?這不是前世注定有此情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