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二姨娘與許碧兒窩裏鬥,三姨娘頓覺心中舒爽,假意相勸著:“二姨娘這是作甚?她怎麼也是大少爺的表妹,你便娶了她過門又如何,這親上加親不是正好麼?”
三姨娘這煽風點火的話,如一根刺紮在二姨娘心頭,渾身不舒坦:“這般不知廉恥的人,怎麼能娶進門!”
“怎麼就不知廉恥了?二姨娘當年不也是這樣才跟了老爺?”三姨娘掩嘴輕笑:“果真是言傳身教啊,雲裳搶了嫡姐婚事,碧兒爬了長子的床,個個都是好本事。”
二姨娘氣絕,胸膛劇烈起伏著,一雙眼珠子死死地瞪著三姨娘。
沒想到這二姨娘是這樣上的位,段雲蘇心中感歎一聲近墨者黑,說道:“這事怕是祖母也知道了,再鬧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明日看看祖母怎麼處置罷。”
等那老不死的處置?那怎麼行!她的清兒以後要娶的是名門閨秀,怎麼能讓這事給他留下汙點。
“你一未出嫁的閨女也不知躁,這事是你能管的麼?”二姨娘早就失了理智,沒好氣地說道:“明日我便送她回去,永遠也別想再進將軍府!”
許碧兒小臉煞白,不敢置信地看著二姨娘,這就是自己拚命討好奉承的人?
段雲蘇冷笑一聲:“二姨娘好大的身份,我做不了主你就更做不了主,段餘清是將軍府長子,可不是你的小廝!”
“爹爹還在呢,那輪得到你做主!”被榻上兩人羞紅了臉的段雲錦此刻也回過頭來,見到段雲蘇便覺得心中有氣,直接尖聲說道。
段雲蘇看向段常在,暗地裏白眼一翻,這人要是想處置,剛進門時就該出聲了,還輪得到二姨娘在此叫囂?
“老爺,前些時日姐姐還說碧兒為人賢惠明理,嫁了可惜。今天既然事情也發生了,不如直接娶了罷,既不會舍不得碧兒,也給大少爺娶了個賢妻,這可是兩全齊美的事兒。”站在一旁看了許久好戲的四姨娘總算開口說話了,那聲音嬌憨甜美的,讓段常在煩躁的心緩了緩。
他略微思考,便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牽著四姨娘的小手下了定論:“此事到此為止,看娘親的意思做最後的定論罷。”
二姨娘眼光凶狠地看向四姨娘,這不過進門不久的,也敢跟她嗆聲了?遲早有你好看!
四姨娘回頭得意地挑釁了一眼,挽著段常在的手臂盈盈地走出了門。
二姨娘氣得七竅生煙,罵罵咧咧地被身邊嬤嬤強行扶走。屋裏的人也掩住幸災樂禍的笑,紛紛轉身。
段雲蘇半道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那摔碎了的茶杯,對著剛剛恢複血色的許碧兒抿嘴一笑,一如來時般悠閑地踱著步子走了。
剩下那許碧兒驚得一身冷汗,她方才真有那麼一瞬,以為段雲蘇什麼都知曉了。段雲蘇那眼神,似乎已把她的一切看透,太可怕了!
翌日。
不出意外,這事傳到老夫人耳中,她冷哼一聲,渾濁的雙眼閃著精光:“許碧兒什麼品行她還不清楚?哪次達官貴人上門不是巴巴地前去拜見的?她許青眉招惹進來的禍害,自己當然要自嚐苦果。”
“在清暉園收拾出個地方,給許碧兒梳個頭,納為妾便是。”
段老夫人的一句話便定了許碧兒的歸宿。許碧兒萬萬也沒想到,本以為自己在將軍府也算是規矩的,原本以為憑她姿色,又與二姨娘感情甚好,怎麼也能坐上個正妻之位。卻不料自己破釜沉舟的舉動,也隻得了個這樣的下場!
她不甘心啊!她段餘清也不過是個庶子,她有什麼配不起的?那許青眉,沒想到是如此薄涼之人!小賤人?誰又尊貴得過誰?!
這結果,最高興的莫不過是二姨娘了,敢打她兒子的主意,哪有那麼容易,隻是沒想到自己居然養了隻白眼狼,想麻雀變鳳凰?也不看看自己那寒磣的模樣!
誰知她還沒高興多久,就聽到了安泰居那邊傳來的消息,段餘清的婚事由老夫人親自挑選,任何人不得幹預。二姨娘氣得咬碎銀牙,恨不得親手撕了許碧兒。果真的晦氣的東西,這麼一鬧,自己幫兒子攀門高親的算盤算是毀了!
日子還是那麼過,這事也被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