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事宋成卻多少知道點的,方才見大哥匆忙離場,很是擔心,便讓身邊的小廝跟著,想著有事也好幫上一把,沒想到還真了聽到這麼一個好消息。
看著宋平樂嗬的樣子,宋成也覺得好笑,不管怎樣,大哥這多年的心結總算要解開了:“父親,是大嫂身子能治好,沒準明年您就能抱上孫子了。”
宋老爺子怔住,那伸到嘴邊的酒杯子愣是停在了半道,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家嫂她……”
“父親,您沒聽錯,如今雲蘇可厲害了。你可還記得年前那工部尚書的夫人,不是找了許多大夫都不行麼?也是咱雲蘇丫頭治好的。”
宋成的眼光裏有著掩不住的驕傲,他的侄女,豈會是三姑六婆口中的無用之輩。
“好好好!”宋老爺子顫巍巍地站起身子,想是激動極了,一時沒注意,身子晃了一下,身邊的宋成急忙扶住。
“父親,你也注意些,到時候您孫子出來了,可還要勞煩你教導呢。”
宋老爺子笑眯了眼,沒想到生辰宴上還有個這麼大的好消息,他可要樂壞了。大兒不願意再要別的女人,他也不好幹涉兒子內院之事,便一直這麼耗著。如今好了,他似乎看到他白白胖胖的乖孫在給他招手了呢!
生辰宴一直持續到傍晚,賓主盡歡,客人也陸陸續續散去。
與宋府的熱鬧相比,安親王府就顯得冷清多了。安親王臥病在榻,雖是皇帝敬重的親王,卻是不理朝事多年,府中能理事的也隻剩下區區婦人。朝中尋關係走後門的,也漸漸的不再求到安親王府中來。乍一看門庭冷落,實在是不像一個親王的府邸。
安親王側妃名喚溫媛媛,居於馨蘭院。巳時已過,院中主人依舊還未歇息,那料峭的春風傳來陣陣私語。
“祁兒,你可聽準了,那人真說有得治?”微冷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尖厲,卻是溫側妃。
女子身穿大紫如意百褶長裙,頭梳墮馬髻,臉上還有那精細的妝容。夜已深,卻瞧不出些許準備入睡的意思。
趙賀祁手裏把弄著茶杯,說道:“自是不會有錯的,娘為何要孩兒去留意那段雲蘇?”
在他眼裏,這人不過是個花瓶而已,空有姿色卻無半分才華,也怪不得袁兄不願娶了她。如今要去留意她的事兒,簡直就是多此一舉罷了。
“這你就不懂了。”溫側妃冷哼一聲:“這些時日那人一直在打聽著這段家女兒的事,其中定有謀劃,我怎能不弄個明白。”
與人鬥,定要知己知彼。那尹芙想要知道的事,她也要一件不漏地知道;她尹芙想要得到的東西,她便要一個不留的毀掉!
她熬了二十年,如今終於快要有了出頭的日子,她怎麼能有一絲的大意。
趙賀祁也是明白溫側妃所說的那人是誰,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我曾逗弄過那傻子,他似乎喜歡個叫蘇蘇的女子。如若這蘇蘇便是段雲蘇,那便是……”
“正是如此。”溫側妃讚賞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若是王妃看上了那段雲蘇,咱安親王府可要辦喜事了。”
“不就是一無才無德的女子麼?她如今也落魄到要聘了這般的媳婦?”趙賀祁不在意地嗤笑一聲:“娘你怕是多心了罷,這人娶進門又能鬧出多大的風浪。”
溫側妃恨不得刮上趙賀祁一眼,方才還以為他都明白呢,沒想到還是個糊塗的!
“你可莫要輕敵了,那段雲蘇如今本事越發大了。到她手上的病人,有哪個把她難住了?”溫側妃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就算是草包又如何,隻要是個能生的,咱都不能疏忽!”
趙賀祁心中一震,全明白了過來。
這安親王府隻有一個嫡子,卻是傻子,世襲之位定不會輪到傻子頭上。但若傻子娶了媳婦生了嫡傳孫子,這情況可就要逆轉了。他趙賀祁隱忍多年也不就圖個上位?難道要落魄到跟一個小奶娃來搶!
還有父親的病,若那段雲蘇真是杏林高手,那豈不是……
事兒越想越不妙,趙賀祁眼中閃爍著幽幽寒光,語氣也變得陰冷:“娘你盡管放心,這段雲蘇我也見過,長得十分不錯。這樣的人多是孤高自傲,怎會願意嫁給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