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五姨娘掙紮著身子似要起身,段雲蘇伸手一把將她按下,瞧著她略顯淩亂的衣裳,那脖頸下悄悄露出一角的玉佩,眼光一閃。
這東西,與陳域給看看過的符佩的圖可真有點相似,難道真是五姨娘給得了去?千尋萬尋尋不得,沒想到今日就這般瞧見了。
這隨時都帶在身上貼身藏著,也怪不得二姨娘四處找都找不到了,哪裏有人找東西還會將人的衣裳掀開來看的!
若真是那符佩,這一切都可以理解了,這五姨娘,該是知道二姨娘護命的東西丟了去,所以才破釜沉舟打算陷害了她?
但她未免小瞧了二姨娘的功力了。
隻見二姨娘也是撲通跪下,陰狠的眼光直直射到五姨娘身上,說道:“老夫人,她一伺候五姨娘的丫環,自然是為五姨娘說話!既然是這樣,那我身邊的丫環亦是可以作證呢,我絕沒推五姨娘!”
兩人各執一詞各不相讓,巧的是這事在場的也隻有這兩主兩仆,還真是沒法判定誰冤枉了誰。
隻是,五姨娘這般狀況可是更遭人憐惜,隻聽得段老夫人一啪檀木桌,喝聲道:“都別爭了,二姨娘,好生在你的屋子裏呆著,以後莫要隨便出來!五姨娘先養著身子,既然並無大礙,這事就先擱了下來!”
五姨娘的眼光輕閃過一絲狠厲,這般情況了段老夫人還是偏幫這二姨娘,不追究?沒事兒,以後且再走著瞧!
二姨娘氣壞了,她回到居香院,一手便把桌上的茶杯給全掃落地,臉上的表情可謂算得上猙獰,語氣陰森:“小賤人,敢陷害我,等著瞧!”
想起她那藏著的僅剩的保命符,便像往日一般過去查看一番。符佩已丟,這東西可不能再出了差錯!
隻是待她拿出那藏紙的書,拚命地翻找著,卻什麼都沒瞧見,心中頓時大慌,趕緊將旁邊的幾本也翻了一遍!
沒有!怎麼會沒有?明明昨日還瞧見了的!二姨娘心中一慌:“穀玉,給我進來!”
名喚穀玉的丫環急忙進來,便聽的二姨娘厲聲問道:“昨日可有人進了來?!”
“回姨娘,穀玉在外邊守的緊緊的,昨日今日都未見有人進過來。”
二姨娘臉色黑沉,伸手將麵前的書一推,誰這麼的好本事,居然將這東西也盜了去!
那邊得了信紙的段雲蘇可沒感受到二姨娘的怨毒,她悠悠地回了院子,用罷早膳便隨手拿起那未製好的衣裳,神情專注,一針一線仔細地縫著。
穀秋見小姐回來,手中拿著一物事向前問道:“小姐,這是奴婢今日整理被鋪之時發現的,不知是何物?”
段雲蘇接過來一瞧,臉蛋兒頓時又一紅,這淡色的暖玉,上邊刻著一個“趙”字,不正是那呆子的東西麼,居然落在了這裏!
自行了納采之禮後,段雲蘇真學起了那的深閨中的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段老夫人好歹還是在意這個婚事的,將其中要注意的東西都說與了段雲蘇聽。成親的日子太緊,新娘子自己繡件嫁衣的時間是不夠的,段老夫人剛想從最好的繡局裏請人幫繡,那宮中的皇後早已將衣料送來,另有幾個繡工精致的繡娘。
將軍府中的人一看,便知道皇帝是對著門親事上著心的,也不敢馬虎了。
段雲蘇按著規矩,靜坐著為那新衣新被添了幾針,穀秋等丫環皆是繡著荷包之類,想來是到那邊打點時用到的。
七月初,安親王府的聘禮送到了。
一箱箱的聘禮係著紅綢,陸陸續續地抬進了將軍府。府裏的丫環小廝都好奇地打量著,二小姐當日出嫁,也不曾這般熱鬧過呢,沒想到大小姐被退了婚,還能找到這般有權有勢的人家。
將軍府正門大敞著,外麵圍著不少的百姓,瞧著這陣勢好生驚詫。
“這是安親王府的聘禮?果真是皇親,出手這般大方。”
“可不是,那傻子要娶了人家的嫡出小姐呢,不多給點聘金人家哪裏願意。”
“我看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這兩人可是聖上賜婚,瞧見那十匹的紗茜鍛沒,那可是鄰國進貢的寶物,這可全賜下來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