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荷聞言眼光閃爍,支吾著不做聲。
“可是趙方如今你嫌棄你曾經的身份?”段雲蘇聲音微沉。
“不是的,他對我很好……”
“很好?你這是很好的樣子?”再這麼憂思下去,怕不久整個人都要得憂鬱症了:“按理說我不該管你們夫妻間的事兒,但你與我之間的情分不比其他。你就當時一個姐姐在關心一下你,有什麼不能說的。”
沒想到聽荷的眼眶一紅,居然就這麼哭了起來,段雲蘇看著也沒上前去安慰。聽荷定是受了什麼委屈,哭出來反倒是痛快。
聽荷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哭了一會急忙收住了眼淚,看著段雲蘇關切的目光,猶豫裏兩下還是說了出來:“方郎他軍中的老將領送了他個妾,我這心裏難受……”
“那女子可是官家的小姐?”
聽荷搖頭。
“有錢還是有勢?”
繼續搖頭。
“趙方喜新厭舊護著那人傷了你?還是那人在你麵前挑釁耍狠了?”
聽荷揪著袖子不說話。
段雲蘇恨鐵不成鋼地戳了她腦袋一下:“那你管他那麼多作甚,趙方明媒正娶的是你,你也換了良籍,她不過是一個妾,怎麼也不夠格爬到你頭上去。”
想起聽荷以前的身份,段雲蘇無奈地輕歎一聲。她沒忘了這裏男人三妻四妾是常見,趙方早就知道了他自己的身份,若真的介懷也不會在那個時候求娶了聽荷。聽荷性子軟,怕時常也會為之前的身份感到自卑,但這通通都不是她服輸的理由。
“方郎有時也會歇在那邊……”
段雲蘇眼角狠狠一跳,“砰”的一聲把桌麵的茶杯給扔到了一塊,嚇得聽荷心肝兒一跳,她怎麼都沒想到少夫人的反應會這麼大!
段雲蘇確實是心裏麵不舒服了,明知道這裏的男人這般是正常,自己是腦抽了才會這麼生氣,她隻是突然間替聽荷有些不值,一看到聽荷這怯生生的樣子,又怒其不爭了:“你給我學著抬起你高傲的頭顱,什麼奴婢,放屁!你這畏畏縮縮的別人才以為你好欺負!她敢越了半分規矩你就拿捏著狠狠治,本夫人讓你靠著看趙方那小子敢不敢欺負你!”
聽荷被突然間炸毛的段雲蘇給唬了一跳:“少夫人,別……別激動。”
段雲蘇眼睛一瞪,聽荷急忙縮縮腦袋。
“還叫我少夫人?直接喚聲蘇姐姐,挺起你當家主母的腰杆兒!男人就是犯賤,瞧著你新鮮他還會理會那個什麼妾!”段雲蘇站起身來叉腰一吼,好不生猛。
“咳!”門外傳來一聲清咳,隻見趙賀辰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看著段雲蘇眼角帶笑。
段雲蘇美目一瞪,趙賀辰好不無辜摸摸鼻子,“男人就是犯賤”,他是不是被誤傷了?娘子哪學來的彪悍理論。
好你個趙方,自己做錯了事,反倒讓他也受到了牽連。
“你回來作甚,不是出去了麼?”段雲蘇一抬下巴,明顯還沒從方才的情緒中緩和過來。
趙賀辰好笑地上前:“同你出去一趟,與太子約好了在鴻福樓見麵。”
“我去作甚,你們男人快活著就是!”
“娘子。”趙賀辰哭笑不得,娘子耍起小性子可真是不好哄:“你三妹妹也在。”
段雲容?段雲蘇總算是將思路拐了回來,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她看看旁邊的聽荷,說道:“聽荷可否能一起去?”
“少夫人,我……”
段雲蘇“嗯?”地一聲拉長了聲線,聽荷急忙捂嘴嘴巴,這才想起來段雲蘇不讓她這麼稱呼了。
趙賀辰看了一眼聽荷,直覺趙方那小子要吃苦頭了,自己樂得瞧熱鬧:“原本便是想讓你們姐妹聚聚,娘子你覺得無礙便成。”
這麼一說,段雲蘇滿意了,她招來外邊伺候的丫環:“穗兒,你去趙方的府中送個信,說本夫人與聽荷許久未見,留著在這邊小住幾日,讓他不用等了。”
“是。”
看著那叫穗兒的丫環退下,聽荷有些著急了。趙賀辰已經先一步出去了,段雲蘇將聽荷給拉了起來,看著她憂思的模樣,也放柔了聲嗓,輕歎一聲道:“聽荷你聽我一次,你身子瞧著無事,但時間長了鬱鬱不安會得了病。若是趙方真的在意你,聽到消息定會來找你;如是他根本不在意,你便該換個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