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也懷了身孕,聽荷不想您再操心。都是命,聽荷沒那命就別想著享那福。”聽荷擦淚:“小姐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是聽荷太弱懦了。”
“趙方他在找你。”段雲蘇看著她的眼睛,卻發現裏邊已經是一片死寂。
“找我作甚。”聽荷想笑,卻發現嘴角沉重的彎不起來,心裏邊如被生生撕扯的疼:“我與他已經和離,各不相幹。”
段雲蘇拿著杯子的手一頓,看她發白的臉色,憔悴的容顏,不知她是怎麼狠下心做的這個決定。原本她以為,聽荷寧願耗盡力氣,也會留在霍府:“既然和離了,為何他還要找你回府?”
聽荷聽到這句話,真的笑了出來,眼裏盈滿的淚水滾滾落下,抽泣著說道:“找我回去?真想要我留著就不會同意和離,和離了又想將我留在府裏,真是笑話。”
她覆住平了下去的肚子,心中刀割:“孩子也沒有了,我不欠他的。既然不相信我,那我離得遠遠的,別礙了他的眼。”
段雲蘇一聽,知道裏邊的事情複雜了,這孩子,究竟是怎麼沒有的?
“小姐你知不知道,孩子都已經成形了。”聽荷泣不成聲,眼中的痛與怨紮傷了在場每個人的眼:“是個男孩兒……才那麼的一點點,是我沒用,是我沒用……”
段雲蘇上前將她抱住,聽荷似乎終於找到了宣泄口,埋頭在她肩上嚎啕大哭。段雲蘇隻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哭出來也好,所有的委屈和傷痛。
紫月和穗兒相視一眼,也不知該如何相勸。
這就是趙方說的吵了一架?段雲蘇眼光微寒,將事情前後聯想出來。
男子薄情,不知因何聽荷的孩子流掉了,兩人和離也算好聚好散。聽荷心如死灰離開霍府,沒來王府找她,反倒是昏倒在了元大郎家的菜地上。和離之後聽荷應該沒有馬上離開,而離開之時趙方並不知曉,聽趙賀辰說趙方當時應該在軍隊上,回到府裏發現聽荷已經不在了,所以才會找到這裏來。
“都過去了,聽荷以後跟著我,沒人敢再欺負你。”段雲蘇不敢在這時候問起孩子流掉的緣由,怕再一次傷害到了她。
聽荷哭了許久,眼睛都已經紅腫了,她抽泣著離開段雲蘇的肩,捂著臉抽噎的聲音仍然沒停下。紫月和穗兒對視一眼,將聽荷攙扶住:“聽荷姐姐先去休息一會?”
不等她回答,兩人將人直接扶進裏屋。聽荷身子虛弱,流產之後並未好好養著。再不調養,怕年紀輕輕身子就要垮掉了。
紫月轉頭看了一眼還在外邊的世子妃,歎了一聲說道:“聽荷姐姐這是何苦,世子妃記掛著你,知道你遭了事兒,屋子早早就收拾好等你回來呢。”
聽荷聞言,隻能一聲苦笑。
聽荷的身子極差,整個人都消沉了,想開解也不容易。除了給她開藥調理,再勸導兩句,段雲蘇也沒其他法子。心病還須心藥醫,就算她五花大綁將趙方綁到聽荷跟前教訓,聽荷也不見得會釋懷。
段雲蘇也不知道,聽荷對趙方是否還有眷戀,這個孩子去離去,是否讓她徹底死心。最起碼,她見到趙方之前匆匆的神情,對聽荷分明還有情,但為何又會同意和離。
大人的情感太複雜,也許隻有小孩子才懂得單純的快樂。
她看著在地上和阿烏玩耍的小寶,滿滿的柔情將她的心溢滿。她慶幸能遇見趙賀辰,才在這個時空裏找到了根。
“娘親,阿烏要洗澡澡。”
小寶如今說話越來越順溜,孩子玩性大,王爺和趙賀辰見小寶年紀還小也沒有拴住他性子的意思,她是樂得見自己的孩子開心自在。
“天要冷了,阿烏不喜歡碰水,小寶可以找小黑。”
小寶聽明白了娘親的話,轉身跑到段雲蘇椅子邊,倚著她的腿伸手抬腳往她身上爬,奶聲道:“娘親娘親,小寶要和娘親洗澡澡。”
“小寶覺得爹爹會同意麼?”段雲蘇看他爬得辛苦,一把將他抱在腿上。
“爹爹和娘親洗澡澡,小寶也要。”爹爹好壞呢,不讓小寶和娘親睡,搶了小寶的娘親,偷偷和娘親玩也不帶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