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吳麗新還真是不服氣,方思雨,也就一鄰家女孩,沒有多少姿色,空有一副文靜的外表,為人做事都不知高低,不夠冷靜,情緒多變,氣量小、氣性大,嘴巴還不饒人,根本就一無是處,到底她哪裏可愛了?簡直是莫名其妙。也許這就是初戀的魅力吧,因為是初戀,所以齊子林才難以忘懷,不是說,男人記住的都是最後一個女人嗎?越想越理不清了,吳麗新幹脆坐到沙發上運用她的智慧去了。
方思雨上班後,特別喜歡忙碌,特別愛幫人家幹活,自己的做完了,主動要求幹別的,忙起來的她更充實更快樂。她很怕閑下來,也怕下雨,隻要下雨,她就六神無主,就想去淋雨,淋到雨,感覺才舒服。這時已快中秋了,程憶凡給她下了一個死規定:若是再出去淋雨,他也把自己淋透,倆人一起生病,誰都不用照顧誰。盡管這樣,方思雨的情緒還是很不穩定,她看電視,播到傷心難過的鏡頭,她也會陪著哭很久。劇情都發展到喜劇了,她的眼淚還沒幹呢。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不知她又聯想到哪裏了,程憶凡每次都是趕緊轉移話題,好讓她盡快平靜下來。他很納悶,以方思雨的脾氣,即使失戀,也不該是這種處理方式,看來這次真是傷透心了。
有次看到感動處,方思雨又淚水盈盈了,程憶凡就取笑:“你的感動點也太低了,我說,你要不當演員太虧本了,你要當了演員,保證能評選上哭戲大王。”情緒被打擾和破壞,方思雨很快就止住了眼淚:“哪像你,冷血動物。”
中秋節,方思雨沒回家過,她跟父母說這裏要加班,才放半天假,所以不回去了。程憶凡也第一次沒有回去陪外公外婆,兩個人的理由相差無幾。這一個中秋節並不熱鬧,方思雨一直沒什麼食欲,即使程憶凡做了不少菜,她隻動了幾筷子。雖然她沒回家,但是特別想念父母,想念親人,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詩還真是有感而發的,最讓人觸景生情。
方思雨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聯歡晚會很熱鬧,但她人在這裏,心不在這裏,麵畫上笑得前仰後合的,她還無動於衷著。程憶凡看在眼裏,急在心上,不知為什麼,在她麵前,他越發口拙,怕說不到點上,更惹她傷心。程憶凡多次跑到陽台上,看今晚的月亮有沒有出來,終於看到了,雖然要趴在窗台上,伸出頭去才看得到,畢竟能看到了。“思雨,快來看,月亮出來了。”他有些興奮地招呼她,總算也有件事可做,有些話可說了。
方思雨沒有應聲,直接走到陽台:“哪裏?今晚有月亮嗎?”
程憶凡推她到所謂的最佳位置,方思雨看到了月亮:“真好啊,在這裏也能看到。”說完又盯著月亮發呆。
“今晚的月亮又圓又亮,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月亮。”不是沒話找話,這是程憶凡特別由衷地一句。
“是嗎?是挺好的。月亮也是從東方升起啊?”方思雨深吸了口氣,他在這裏陪自己過節,要是破壞了氣氛,就太不仗義了。“在古代,這情這景,文人墨客們該是聯詩對句的時候了。”她看著程憶凡笑了笑。
程憶凡看方思雨有些興致了,就趕緊搜索記憶中的詩詞:“咱也可以啊,不過隻能借人現成的。海上升明月、月上柳梢頭。”程憶凡忽然發現,凡是和月亮有關的詩詞多是思念的,就不敢再往下念了。
“就這麼多啊?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方思雨取笑他。
程憶凡開心:“這句好,我怎麼想不到呢?”他心想,我能想到的句子為什麼都是傷感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句還行。”
“最經典的一句你都想不到啊,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此話一出,方思雨一時愣住,又趴在窗台看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