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咱們就公平了？”他不解其意。
“坐？坐也有好多種啊，你不能坐沙發啊，等我一會兒。”方思雨跑進自己臥室，不一會兒就拿出兩個練習瑜伽的墊子，扔一個給程憶凡：“來，你一個，我一個，咱們坐禪論道。”說著她自己先盤腿坐了下來。
程憶凡有些為難：“才吃過飯就坐地上，不利於消化。”
“你是坐不下吧？你看，你都坐不下，咱們還有什麼公平可言？你就別教訓我了。”
“我試試。”聽方思雨這麼說，程憶凡就有點笨笨地坐下來，還行，勉強坐下，但盤得有點難看：“今天下午你可是過分了啊。”
方思雨嘻嘻地笑：“我就知道，你不會堅持到明天的。先練習一會兒瑜伽吧，它可以鍛煉身心得，讓心變平和，還可以塑身，對一些慢性病的治療很有幫助，我老師說的，練習瑜伽的好處有很多很多。”
“別岔開話題，下午你跟秦總說什麼了，把他氣成那樣？”
“沒什麼啊，就是解釋了一下，他不滿意可以自己寫，我來記錄，一個字不許改變的。”
“這樣說話還說沒什麼？他是幹什麼的？人家是抓生產的，是業務上的行家，和文字材料不搭邊，有些分岐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好好解釋。再說，那材料明明是王樹負責的，你搶什麼啊？”說著，他歪了下身子，他沒坐習慣，這麼一會兒已經感覺不舒服了。
方思雨偷偷地笑，怕被他看到，立即正襟危坐：“您繼續，我洗耳恭聽。”
“小姑娘家，我看你跟個憤青似的，有時候。”他又歪了一身子，想找個最佳姿勢。
“有嗎？沒感覺到。真是憤青倒好了，做個憤青祖宗也不錯。”
“那你就做不成了，三國名士禰衡，人家才是曆史上的憤青第一人。”
方思雨想了想：“好像沒聽說過。”
“《擊鼓罵曹》知道吧？”程憶凡提醒。
“你早說嘛，那是一出戲，聽說過，他最後因為說話得罪了人，被喀嚓了。”
“好話不好說，後果很嚴重，得不償失。”程憶凡又往前靠了下，借機教育她。
看方思雨沒說話，他就繼續：“還有唐朝的陳子昂，他看到一把好琴，但無人問津，就花重金買下。然後請客，在席間感歎知音難尋，最後摔了琴，還廣發自己的詩文，讀者都讚其有才華，從此成名。你看，他比禰衡聰明多了，前者徒留一個狂名，有什麼用呢？做事做人都要講究方式方法。”
“你是威脅我？還是借典故來警告我？”方思雨穩穩地坐在地上質問著。
程憶凡這時已經坐不住：“跪著行嗎？我試一下，瑜伽也有跪的姿勢吧？”
看他自圓其說，又笨笨地更換姿勢，方思雨笑得不行：“行了，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
“光注意不行，要特別注意，你那脾氣對我還可以，在其他人跟前，你一定要收斂些。否則你自己吃虧。”
看程憶凡十分認真，方思雨就點了點頭。她一打量他的跪姿，也是挺奇怪、挺別扭的樣子：“你讓我想起古代的老師和學生了，像孔子講學的。程學生，起來吧，老師不罰你了。”還沒說完，她自己就樂得不行。程憶凡這時才明白，哪有什麼公平，她這是在提前懲罰他呢。
程憶凡是不太喜歡上網聊天的，可現在方思雨最近有了保密的網友，把多數時間都耗在聊天上了，自己又不好問，也隻有自己上網亂撞了，想不到她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網友，程憶凡現在可以理解思雨了，有時候聊天也是很有趣的。
程憶凡有點怕方思雨突然搬走，自己很希望她多住一段時間，能多照顧她一點兒。雖然不到交房租時間，他也提前主動找她要房租費，倆人分得越清越好，這就說明，她呆的日子會長些，她在這裏會更自在、更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