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合起雙手感謝：“好朋友就是好，危難之中顯身手。”
“不用謝，我走了，我現在就去找他。”方思雨一出門就拉長了臉。她氣哼哼地向程憶凡辦公室走去，到門口，也不敲門，直接衝了進去。程憶凡正在交接工作呢，看到方思雨的臉色，趕緊對同事說：“行了，基本上就這些，有事可以隨時打電話。”那個同事出去了。
“誰惹你了？氣成這樣？”
“廢話少說，我和你回老家去，別去為難人家了。”
程憶凡恍然大悟：“你是生我氣啊？不告訴你，是怕你為難，不是有意瞞你的……”
“別廢話了。我家人都騷擾你很多次了，這次我也赴湯蹈火，算是還一下你的人情債。”方思雨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說完轉身就走。剛走兩步，立刻又轉回來了：“你請幾天假？”
“五天，我說……”程憶凡還要說什麼，方思雨早就衝出去了。
坐了七個多小時的火車，程憶凡和方思雨終於回到了老家。這個江南小城裏，有他很多難忘而痛苦的記憶，所以程憶凡越是接近這裏，就越是沉默。如果母親健在，回家的感覺會多麼興奮？每一次坐上回家的車，程憶凡總是感慨萬千，特別在車上，最是思念母親的時候。真到了外婆家，程憶凡就會克製自己的情緒，盡量去笑著麵對親人。
他們一下車就直奔醫院去了。
聽說程憶凡帶女朋友回來，外公外婆分外高興，特別是外公，仿佛能馬上出院回家了，精神特好。方思雨剛一進病房，外婆趕緊過來拉著她的手：“這就是小方啊，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方思雨斜了程憶凡一眼，程憶凡走到外公身邊：“怎麼樣了？還難受嗎？”
外公滿足地握著他的手：“本來有些不舒服，你這一回家，我今天都能出院了。小方，過來過來。”
方思雨把凳子讓給外婆：“外婆，您辛苦了，您坐著吧。”
“這孩子真懂事，這不是很文靜嗎？看照片倒是很調皮的樣子。”外婆越看越喜歡。
“我都快成竇娥了，誰給你們寄照片了？我可絕對沒寄，沒有思雨的同意，我可是不敢的。”程憶凡看看方思雨，解釋給她聽。
方思雨又給他一個警告的表情。
外公從枕頭下麵拿出一疊相片：“你看，文宗拍的，他啊經常來看我，以前就說你可能有女朋友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打擾、亂問，就讓他偷著拍了幾張。他也拿不準，說這是你前女友的相片，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你們父子之間還那麼生分啊？這樣不行。”
看程憶凡有些不高興，外婆接著說“和你爸爸無關，是我們，特別特別想知道我外孫看上的女孩是什麼樣的，逼著你爸去拍的，他剛開始拍得很遠很模糊，後來跟人學了點攝影，這不，我們才看到小方的廬山真麵目。”
聽到這話，除了程憶凡，大家都笑了起來。方思雨看程憶凡生氣，就故意拿過相片：“這張，外公，這是我們去吃西餐的路上，這個，是下班後，有幾次我們散步走回家的，這張拍得真好，跟明星似的，憶凡，你來看。”方思雨拉了他一下，程憶凡勉強看了一眼：“還行，拍得比真人漂亮。”
“外婆您看，他經常這樣欺負我。”方思雨這一撒嬌，兩位老人笑得合不上嘴。程憶凡也笑了。
第三天，方思雨提出，要去看看程憶凡母親，程憶凡當時就猶豫了：“這，不必了吧？我昨天去過。”
“我就猜到，你自己去傷心難過了，回來擺那個臭臉，不行，作為朋友，我也要去看看她。”方思雨是真心想拜祭一下她老人家。
程憶凡的眼睛濕潤了：“謝謝你思雨，這次真不用去了，等下次吧，如果還有機會來，我一定帶你去。媽媽看到你，這麼活潑可愛，她一定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