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憶凡被方思雨說得一無是處,看她那麼激動,那麼生氣,那些保持距離的話,早都忘到腦後了,他站起來,輕輕地捋著她的胳膊,替她消火,他的雙手感覺到方思雨在微微顫抖著,就用力捏著她的胳膊,從肩膀處往下按摩,幫她放鬆,方思雨不知什麼時候淚流滿麵了,她甩了一下,沒甩開他,就不管他了。方思雨自己用手捂著心口,心都要蹦出來了,呼吸急促,這回真氣壞了,感覺都要虛脫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了,明天,我就嫁人去,反正你也不想見我。我到大街上轉,遇到誰嫁給誰。”眼睛更多地湧了出來。
看她氣成這樣,都不知說什麼好,程憶凡不停地自責:“行了,是我不好,不該冷落你,不該讓你生氣,真的,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可怎麼辦呢?”他想把她攬進懷裏安慰她,兩手剛用力一攬,沈岩走了進來:“不好意思,我在外麵看到這裏有燈光,還有動靜,就走了過來,不是故意的。”
程憶凡離方思雨遠一點兒:“不好意思的是我,方思雨的報告獲了獎,我該祝賀,結果不會說好話,把她惹得惱羞成怒了。我正不知怎麼辦呢,你來得正好。”說著他去沙發上拿那個信封遞給沈岩:“這是李總發的獎金,你們出去慶祝吧。我先走了。”程憶凡一刻未停留,就走了出去。
沈岩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方思雨還在擦眼淚。沈岩什麼也沒問,程憶凡和方思雨的關係本來就很親密的,那些相片已經看過了,說實話,沈岩並不介意思雨和齊子林的那些往事,那都是曆史了,他真正在意的是程憶凡。雖然他隻聽到了幾句,但沈岩明確了,真正的勁敵是剛走的這個男人。同仇敵愾的時刻已經過去,現在,兩人又處在對立的狀態了。
方思雨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走吧,以後你也不用來接我了,我心情不好,能讓我安靜點嗎?”
沈岩有些意外:“哦,行,不過今晚我還是送你回去吧。走,你還真生氣啊?和同事鬧矛盾,不能發大火、生大氣,不值。”
方思雨看了他一眼,他聽到多少?知道多少?她也不問他,自顧自地走在前麵。沈岩一直跟在後麵,他的臉色也不是太好,拉開點距離,免得被方思雨看到。
第二天,方思雨餘怒未消,她找了兩個搬運工,把她放在程憶凡這裏的大部分東西都搬走了。搬家的時候,方思雨特地通知了程憶凡,讓他在家看著,免得錯拿了他的東西。
程憶凡像傻子一樣站在客廳,看方思雨一會兒進來,一會兒出去,指揮兩個人幫她收拾衣服。方思雨把編織袋放在客廳,一會兒抱出一批衣服,都亂七八糟地放進袋子,也不怕髒了,也不怕折了,她風風火火的樣子,看來,昨晚的氣不但沒消,好像還還增加了些。三個大袋子很快就被裝滿了,特別是冬裝,很占空間,不過幾件,就已經裝滿了。方思雨去陽台上找了一個袋子,把10元錢拍在桌上:“這個袋子的錢。我不會沾你一分錢的便宜。你把心放在肚子裏。”
程憶凡又尷尬又窩火,但不想再惹她生氣了,就忍著。看她的東西裝不下,他把自己的行禮箱拿出來:“你用這個吧。”
方思雨向他翻著白眼:“怎麼?哈!你早就嫌我搬得晚?搬得不夠徹底是嗎?你怕我再來第三次吧?最多也就還來一次。你放心吧,不會麻煩你太久。”她把箱子一腳踢開了:“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要分得一清二楚!”
兩個搬運工看著方思雨火氣衝天,也不敢亂動,站在一邊看著。“行了,你們快把這個搬到車上。”方思雨眯著眼又轉向程憶凡:“你看好了吧?要是沒拿走你的東西,我就走了?”
程憶凡萬分複雜地看著她,在方思雨的氣勢之下,他居然無法言語,也一動未動。方思雨把他拉得近一些:“這些包裏,你都看好了嗎?我方思雨,沒有帶走你任何東西,是不是?”也不等他回答,她自話自說著:“行,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們走。”方思雨招呼倆人提著東西,向門外走去。看著她走了,程憶凡一下坐進沙發裏,呆了片刻,他把兩隻手交叉相握,然後不停地敲著頭,她真的是什麼都沒帶走嗎?那為什麼,自己感覺空了,什麼都空了。人家有背景,而他隻有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