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憶凡痛快地倒上一杯,又幹了。然後,兩人真的不再說話,你一杯我一杯地幹了不少,不管誰舉杯,倆人都要一飲而盡,程憶凡幾杯白酒下去,沒怎麼變樣,方思雨兩瓶啤酒沒喝完,就醉意漸深,朦朧地眯著眼,往桌上一趴,就要睡著了。程憶凡趕緊去結賬,回來看方思雨,她已經睡熟了。
“思雨,起來,回家了。”程憶凡推了推她,沒什麼反應,他走向服務台:“老板,幫忙叫輛出租車。”
過了一會兒,一個服務生進來:“先生,出租車來了,在外麵等著。”
“好,謝謝了。”
“不用客氣。”服務生看到方思雨趴在桌上:“要幫忙嗎?”
程憶凡笑了笑:“不用,她很輕。”說著,他就伸手把她抱起來,向外麵走。
坐進出租車,程憶凡攬著方思雨,他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方思雨的具體地址:“思雨,你住哪裏啊?”
“回家。”她咕嚕了一句。
她這樣回去,自己也不放心,不如先回他們的家,清醒了再說。程憶凡就說了自己家的地址。
程憶凡把方思雨抱到沙發上,剛讓她坐好,她忽然間想吐了,就急奔洗手間,程憶凡跟著過去,方思雨關上門,在裏麵哇哇地吐了幾口。程憶凡在外麵著急:“思雨,你開門,讓我進去幫你。”
裏麵沒有回話,不一會兒,方思雨有些搖晃地走了出來:“好了,我睡覺了,晚安。”她徑直向自己的臥室走去。程憶凡跟在後麵納悶:她到底醉沒醉啊?怎麼什麼都找得到啊?方思雨躺在床上,感覺很難受,胃裏心裏都堵得慌,雖然吐了些,還沒清醒的感覺,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怎麼躺都不舒服。程憶凡在一邊看著幹著急,幸虧把她抱家裏來了,有事還好照應,若是她一個人,就更不放心了。程憶凡的衣櫥裏還有很多方思雨的衣服,他找了件睡衣,也許是穿得太多,她更加難受。
程憶凡趴在方思雨耳邊,她身上有種淡淡地清香,他輕聲問她:“換上睡衣吧?這樣睡覺不舒服。”
“嗯。”方思雨眼也不睜地應了聲:“換吧。”她又開始哼喲著翻來覆去了。
“思雨,換上睡衣再睡啊。”程憶凡輕輕地搖晃著她。
“行,換吧。”伸出胳膊,做出要穿睡衣的樣子。程憶凡呆在那裏不知所措。
方思雨真成醉貓了:“快換衣服,難受,喘不上氣來了。”她用手扯著毛衣領子。程憶凡深吸了一口氣,他伸手關了燈,扶她坐起來,讓她倚在自己懷裏,給她脫下毛衣,程憶凡自己覺得快要窒息了,空氣仿佛凝固了,他又深吸一口氣,空氣裏全是思雨身上的清香,讓他頭昏腦脹。定了下心神,他摸索著給她換睡衣,思雨的胳膊柔軟光滑,程憶凡一碰到她的皮膚,就像過電似的。好不容易換好了睡衣,方思雨卻倚在程憶凡溫暖的懷裏睡著了。程憶凡稍一動,方思雨就哼哼,他不敢動彈了,任她倚著,靜靜地讓她進入甜蜜的夢鄉。
方思雨睡得香甜,程憶凡的呼吸卻極不均勻,心髒幾次都要跳出來了,渾身躁熱、難受,他慢慢地一點一點從方思雨身下挪出來,怕驚醒了她,剛讓她躺平,她就開始說夢話了:“程憶凡,你個大混蛋。”程憶凡用很小的聲音附和她:“是大混蛋。”她把手伸到被子外麵,亂動了一下,又嚷嚷:“大混蛋,就會欺負我。”程憶凡握緊她的手,把她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這種感覺真好,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他低下頭,輕輕地吻著她的手背,忽然眼中潮濕了,心裏也劇烈地痛起來,他想擁有她,他一秒都不想離開她,即使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呆著,即使她待他像揮來喝去的小動物般,他都是幸福和滿足的,他歎息了,為什麼不行?為什麼不能呢?王樹給他製造的這次機會,也許是最後的機會了。他用她的手心捂著自己的嘴,捂住他想去親吻她的衝動,他不停地對自己說,這樣就夠了,能看到她、聞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