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客人不是附近的名紳鄉士,就是名利場上的達官貴人,此時,看著陳公子拉著一位鄉土氣息濃重的二叔要給他們介紹,不免有些詫異,有些精明的更是察覺到些許苗頭,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
果不其然,就像是和叫花子稱兄道弟一樣,一個個客人都隻是對陳公子客套,對陳梁父親卻是愛理不理,即使是陳梁這種小孩都感到一股尷尬的氣氛,更何況是她父親和母親。
或許是為了擺脫這種尷尬,父親開口道,“大侄子,你看,你今兒結婚,我們也沒什麼好送的。”說著,從母親手裏拿過木雕和豬腿,就要塞給陳公子。
“嗬嗬,二叔,你來就來嘛,怎麼還這麼客氣。”說著就要伸手去接,隻是還沒等父親放穩,他就把手抽了回去。
“啪”木雕和豬腿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豬腿更是滾出了包裹的油紙,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
短暫的沉寂過後,也不知是誰底笑了一聲,一片哄笑聲在陳梁耳邊想起,好厚重的禮物?這真是陳老爺子的兄弟?
陳梁看著地上的豬腿,耳中不斷傳來各種嘲笑和閑言碎語,他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針紮一樣,羞愧,自卑,憤怒各種負麵情緒不斷朝他湧來,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他清晰的感覺到母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哎呦,你看我這手!”陳公子一臉歉意,不得不說他的演技一流,似乎真的隻是不小心沒接住。
“沒事沒事,是我沒拿穩。”父親連忙彎腰去撿,卻被陳公子拉住,“二叔,一隻豬腿而已,不要也罷,來,我們進去吧,時辰快到了,這種小事讓下人去處理就行了。”
“可,可是這腿。。。”父親還想說什麼。
“二叔,今兒可是我大喜日子,你這是不給我麵子嗎?”臉上依舊是一臉笑意,但語氣卻透露出一股冷意。
“好吧。。。”父親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便被陳公子迎著,往府邸內走去,似乎是看完了笑話,眾人也一哄而散,陳梁跟在母親後麵,一言不發地隨著眾人一起朝府邸而去。
黃昏時分,接新娘的隊伍也快到了,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但自從到了院內,陳梁一家就被晾在客廳,無人問津,不見陳公子也不見陳老爺,所有家丁也忙著自己的事,人來人往,偌大的客廳似乎與他們一家格格不入,自從剛才到現在陳梁一家就沒怎麼說過話,即便他們隻是普通的農民,但並不代表他們傻,或許陳公子不是故意的,但他們清楚的感覺到,在其他客人眼裏,他們隻是一個笑話,那些從他們身上一掃而過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笑意,都像是無聲的嘲諷,直他們心底。
“劈裏啪啦”一整爆竹的響聲在門外響起,所有人都朝客廳外趕去,陳梁心知是迎親的隊伍回來了。
“既然來了,我們也去看看吧。”母親拉了拉父親的手,輕聲開口道。“嗯。”父親應了一聲,語氣中明顯有一股失落的情緒。
三人走出長長的客廳,還沒到大門口就問道一股刺鼻的鞭炮味,隻見陳公子意氣風發,被圍在人群中正接著新娘,陳梁看著這熱鬧非凡的場景,心情有些低落,自己大婚那天不知道想來和堂哥差距很大吧,不由又想起在石道上那一幕,那些哄笑似乎一直在心底揮之不去,為什麼同樣是人,差距會如此之大,他們可以輕鬆的得到自己所要的一切,而自己。。。他並不是想怪父母,但又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在心底會覺得這一切很不公平,想著不由在心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