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煞孤星(1 / 3)

蕭雲帆躺在床上,耷拉著眼皮看著天花板,百無聊賴的數著天花板上的那些細小裂痕。

三年了,病房裏甲醛的味道早就習以為常。活死人般的躺在這裏,別說吃喝拉撒,就連動一下手指頭這麼簡單的事情他都無能為力。

在一次意外中,蕭雲帆不幸摔傷了頸椎,從而導致從脖子往下全部殘廢,醫學上稱為:“高位截癱”。

當醫生告訴他實情時,那是死活都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是一個事實,心裏琢磨著這好日子才剛剛開始,難道就這麼完了?

雖說蕭雲帆的父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雙雙離開了人世,但他們卻留下了一大筆遺產。

從小獨立的他這才剛上大學,好不容易脫離了猶如地獄的高中生涯,第一次約了那個心儀好久的女孩和一群朋友去香港迪斯尼遊玩,美其名曰:“避暑”。

可意外卻往往會在不經意間找到了你。

蕭雲帆才去了第一天,為了吹噓自己的膽量和勇氣,他爬上了蹦極的高台。別說對約出來的女孩有所行動,連太空飛碟,瘋帽子旋轉杯都還不知道是啥樣呢,就出了這麼個事情,這怎麼叫他能接受呢?

時間慢慢過去,在這隻能動動腦袋的三年裏,蕭雲帆慢慢的學會了如何打發這無聊至極的時光,也認識了一個長期照顧他,長的並不是很好看的小護士。

主治醫生告訴他,三年沒動的身體上已經開始出現嚴重的並發症,他聽了隻是微微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腦袋,輕輕的說了聲:“好人有好報?那是狗屎!”

蕭雲帆沒做過什麼好事,但也從沒做過觸碰法律的壞事。最多是捉個毛毛蟲放在女生的書桌上諸如此類的惡作劇而已。

“唉!”蕭雲帆輕輕歎了口氣,可能是看天花板的時間太長了,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口齒不清的說了句,“我還沒碰過女孩呢!”

……

……

迎麵而來的風把蕭雲帆的衣服吹的嘩嘩作響,他鼓起勇氣張開微微顫抖著的雙臂。

此時的蕭雲帆已經站在了離地約50米的高塔上。即便沒有恐高症,這樣的高度,這樣的環境也讓他感到一絲恐怖的滋味。

雙腿略微有點發軟,蕭雲帆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走到高塔的邊緣。

踮起腳尖,讓身體的重心像前傾斜。撲通,撲通……蕭雲帆聽不見周圍任何聲音,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台下的眾人,而後咬了咬牙,身子一倒,像隻斷了線的風箏般急劇下墜。

地麵在他眼前晃動,風在他耳邊呼呼作響。腦袋眩暈,血液上湧,五髒六肺貌似都已顛倒。

蕭雲帆睜著眼睛等待著腿上彈繩的反彈,等待著那百分之八十的反彈力,結果他等來的卻是冰涼的湖水。

一頭紮進水裏的蕭雲帆沒有一絲力氣,他本想止住下沉的速度,可手臂根本不聽他的使喚。窒息的感覺讓蕭雲帆非常痛苦,他睜著眼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不停的下沉,整個世界都是空蕩蕩的,漆黑一片。

他伸出雙手不停的亂抓著,恐懼、害怕、緊張……

……

……

“啊!”蕭雲帆驚呼一聲,睜開眼睛看到的卻不是他熟悉的天花板,也不是那具日光燈,而是有多個燈泡組成的無影燈。身邊忙碌的都是穿著綠色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他們正在嘮嘮叨叨的敘說著什麼,可他一句也聽不清楚。

“我這是怎麼了?你們在幹嘛?”蕭雲帆不解的問了一句,可沒人回答他,他努力的抬了抬頭,想看下這些醫生在他的肚子上做些什麼,可依然是什麼也看不到。

蕭雲帆舔了舔了發幹的嘴唇,露出一絲苦笑。習慣性的安靜下來,任由他們擺布。

他又想起剛才那個夢境,這三年裏時常會夢到那次意外的詳細過程。他回味著和那心儀的女孩在車上說的話,回味著那女孩縷發微笑的摸樣,回味著……

當蕭雲帆側過腦袋時,突然看見了每天都來照顧他的那個不怎麼漂亮的小護士正眼含悲憫望著他。這才忽然醒悟過來,想起前幾天主治醫生和他說的事情,心頭一陣酸楚:“難道這次我真的會死去嗎?”

蕭雲帆常常會說:“拿死亡和無聊至極的生活來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死亡。”可當他迷迷糊糊看到小護士那略帶淚珠的眼神和醫生拿著心髒起搏對著他時,他才知道自己對美好生活是多美的渴望。

也許,有一個會為他這個無親無故的外人流淚的人送終,也未必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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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帆索性閉起雙目,等待著自己生命終結的那一刻到來。

他的心裏有些悲涼,忽然感覺身體被那些醫生重重的壓著,還聞到一股股濃烈的血腥味,“丫丫個呸的!給老子開膛破肚就開吧,還這麼重壓我!想把我腸子都壓出來啊?”閉

著眼睛等死的蕭雲帆不禁在心裏罵了一句。

但他馬上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為什麼會感覺有人壓在自己的身上呢?已經三年沒感覺自己還有那所謂的肚子了。

想到這裏,蕭雲帆突然睜開雙眼,卻沒有看到那明晃晃的無影燈。周圍漆黑一片,隻能聽到那些手術用具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聲響。

“難道是我瞎了?那感覺是自己的幻覺?也是所謂的並發症?”蕭雲帆心裏嘀咕著,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推了推壓在他身上的重物,卻發現這東西軟綿綿的,如同一個婦女的肌膚。

正當蕭雲帆納悶的時候卻突然感覺肚子上火燒般疼痛,緊接著就聽到嗖嗖嗖嗖……無數聲破空之音響起!

幾聲悶哼之後,就感覺自己被人抱起,抱出了那個黑漆漆的地方。

……

……

嘯雲帆看著抱著他的人,驚訝到了極點。那是一個穿著古代盔甲的少年,紅色的盔甲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寒光。

轉頭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上躺著幾十具屍體,有的身上插著箭支,有的直接被砍了頭顱,缺胳膊少腿的也大有人在,地上到處可以看到血紅的一片,腥臭的味道直逼他的嗅覺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