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聰明機敏,之前在爾虞我詐的醉香留裏就已經學會了人情世故,後在軍營裏混了這些年,有鄧煥的悉心教導,比同齡的孩子成熟許多,又因為屢立戰功,自信心比過去強了百倍,早已看不出在小倌館裏卑怯的影子。所以他能主動提出來兩人應該商量好說辭,而不再是以前那樣唯唯諾諾隻聽別人吩咐。
春生性格上的明顯變化,讓李係舟欣慰。他也正有此打算,其實兩人隻要串通,借口很好找的。比如李係舟繼續沿用李溪的身份,當年遊學到楚江一帶,病倒在半途,遇到了四處流浪的春生,春生照顧他直到病愈,兩人結伴而行。後來在雲軒城外被流民衝散才分開,雙方失去音訊。至於“遊兒”那個名字,不能再提了。
等兩人商量好細節問題,夜已經深了。
“李大哥,這麼晚了,附近又沒有別處住宿,不如與我回營休息,明早再趕回去。”
李係舟確實困乏難當,可是他不想自己的行蹤被軍營裏的人發現,隻好強打精神道:“春生,我還是不去你營中了。我現在武功比你高,不眠不休常有的事情,你不必為我擔春生並沒有繼續挽留,他抱起李溪的古琴,輕聲問道:“李大哥,這琴你要不要帶走,畢竟是你的舊物。”
李係舟微微一笑:“我自從失憶後就忘了如何彈琴,這古琴你若喜歡便留下吧。”
春生滿臉喜悅,將古琴愛惜地摟在懷中:“李大哥,和你分開的這段時間,我一直把這琴當成你的替身.,..不管多苦多累,受傷受委屈,隻要抱抱它摸摸它。我就會感到舒服找到勇氣。你放心,我一定會實現自己的夢想。我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保護百姓保護我地朋友。”
“早點回營吧,免得旁人擔心。”李係舟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目送春生離開,他再也堅持不住。不顧形象坐在地上,*著一棵大樹睡去。也許是因為內力修為越來越高,李係舟真正睡去的時間最多隻有一個時辰,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天依舊漆黑,隻是自己*著的不是大樹,而是換成了一個人。
一縷白發從他眼前飄過,一個柔和地聲音在耳邊響起:“遊兒,你睡的好沉。”
李係舟全身汗毛倒豎,豆大地冷汗從額頭滑落。仿佛墜入噩夢,又明明睜眼在現實。他顫聲道:“爹爹,是你麼?”他本來想直呼李錚姓名。話到嘴邊卻改了口。
李錚感覺到懷中人緊張顫抖,身子繃得筆直。可是沒有掙紮沒有反抗。隻是惶恐地叫他爹爹。這孩子還真的是臨危不亂,善用心計啊。李錚歎了一口氣。幽幽道:“遊兒,或者該叫你李溪,你剛才和鄧拓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李係舟瞬間大腦空白一片,絕望到極致他反而沒什麼好怕的了。李錚應該可以肯定就是他血緣上的父親吧,而且早就知道他地真實身份,現在不過是又聽了一些細節。李錚若想害他,手段多的很,也不在乎這一兩個把柄。李係舟選擇沉默,且聽聽李錚這一次又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