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濃的將來?”慢慢的重複了遍他的話,阿濃垂下頭,深思後淺笑道:“阿濃隻想以後有個好歸宿,能常常回來看看爹就成了。”
摸摸阿濃的發頂,秋伯庸臉上的表情越發柔和:“阿濃有心了,有爹在,爹一定會給你找個好夫婿。爹的小阿濃,將來定能幸福美滿。”
霎時,阿濃笑得格外燦爛,點著頭眸光閃爍的看著秋伯庸,這個爹對她確實一直不錯,她一直很喜歡,現在有了這句話,她更加喜歡了。
此後秋伯庸又問了問阿濃最近的學習狀況,父女和樂的倆聊了幾句後,秋伯庸便留言還有公務,以改日再來看她為由離開了。
目送秋伯庸離開後,阿濃坐回躺椅上,嘴角不自覺的帶著幾分笑意,秋伯庸這棵大樹他一直抱得緊緊的,不敢有一絲懈怠,秋伯庸重情義,重承諾,如今得到了他的承諾,她日後離開秋府嫁人,也定能讓她如同現在這般——不操心。光是想想她就開心不已,有了這承諾,即便崔氏插手她也有幾分底氣了。
今天乳母和南喬都被調派到前頭去幫忙,這院子裏也隻有阿濃一人,在外頭坐得久了,阿濃正想回屋,卻意外在自己院子門口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
秋璟瑜正身形款款的朝她走來,嘴角綴著淡笑:“今兒在外邊沒看到四妹,還以為四妹被我給傳染,多病起來了呢。”
視線滑過院子裏的菜地時,她眼裏滿是嘲諷。還真是江山易移,賤命難改!
阿濃下意識低下頭,沉下臉,忽而婉轉一笑,柔柔的說道:“二姐麵色紅潤,健康的很,豈會多病。要阿濃說,都是那些庸醫,為了銀錢成天瞎嚷嚷。二姐早該稟了夫人,讓夫人好好治治他們。”
要說這幾年阿濃學會了什麼,睜眼說瞎話的功力首當其衝,應付秋璟瑜這號人物,她也琢磨出了應對的辦法。
秋璟瑜偏過頭,嘴角勾起一絲諷笑,顯然對這番看似掏心掏肺的話一點不在意:“勞四妹掛心了。”
“哪裏。”阿濃謙遜的笑了笑:“二姐自幼待阿濃不薄,阿濃又豈會是那白眼兒狼,讓二姐寒了心。”
淡薄一笑,秋璟瑜挪動腳步,往石桌旁走去,如今她已十四,樣貌出落得越發美麗,身形雖單薄卻也有幾分滋味,每一個動作都猶如畫裏的仕女一般優雅美觀,待在石凳上坐下後,她笑眼瞟了眼阿濃:“四妹的院子,怎得四妹自個兒還如此拘謹?快過來坐吧。”
“夫人教導我們長幼有序,二姐都未落座,阿濃又豈敢逾越。”對付秋璟瑜刁難,阿濃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了。落座後,她整了整裙擺,正對著秋璟瑜。
聽到她左口一個夫人,右口一個夫人,秋璟瑜也沒往下接,而是眼角微眯的盯著阿濃:“四妹長得可真美。”說話間,秋璟瑜緩緩伸手往阿濃眉心探去。
那痣可是阿濃的寶貝,別人輕易哪能碰得,阿濃微微一偏頭,身子往後傾了一小點,臉上微笑如故:“二姐慣會笑話阿濃,誰人不知大姐美豔絕倫,二姐似天仙下凡,就連三姐都是不可多見的美人,阿濃在各位姐姐麵前,邊角都抵不上,二姐可別再來笑話我了。”
“四妹的嘴真甜,但禮數卻不如從前了。”秋璟瑜秀美一挑,慢悠悠的說道,又指了指桌上的茶壺,微微一笑:“有客到訪,四妹不該上茶嗎?”
阿濃心裏咯噔一下,躊躇半響。
不是她不到茶,而是她壓根就沒想到這二姐會在這兒待這麼長時間,況且她這二姐從小體弱多病,金貴的不得了,她怕她喝了她這裏的茶回去有個三長兩短的,追及到她這兒,又是一頓罰,府裏的下人為這事兒可沒少被折騰過。
阿濃有所耳聞,卻還從未親身經曆過,當然,這其中一點最為關鍵,秋璟瑜從來沒有來過她的院子,在外邊相遇,都有下人為秋璟瑜打點好,吃食什麼的都扯不到她身上。
可現在……
低下頭,阿濃慢慢細細的說道:“阿濃習慣喝粗茶,私心想這等茶自己喝著也就罷了,哪裏還敢去禍害姐姐,這不才沒敢倒嘛,還望二姐見諒。”
秋璟瑜壓著錦帕掩了掩嘴角,眼裏閃過一絲嫌惡,隨即換上冰涼的淺笑:“同為姐妹,四妹都喝得慣,二姐又豈會嫌棄。倒吧!”